"我反对！"老支书王德福拍案而起，震得会议室茶杯里的水直晃荡，"李明，你这娃娃才回来几天？就敢让我们把种得好好的大棚拆了？"

村委会的吊扇吱呀作响，李明站在投影仪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调出无人机拍摄的图片，指着屏幕上泛黄的河流说："王叔，您看，咱们村东头的小河去年还是清澈的，现在都变成这样了。"

"那又怎样？"王德福梗着脖子，"咱们村能富起来，靠的就是这些大棚！"

会议室里嗡嗡作响，十几个村民代表交头接耳。李明注意到，连一向支持他的张伟也皱着眉头。

"李明啊，"种了三十年地的赵老汉慢悠悠开口，"你说的那个什么'绿色发展'，能比现在挣得多？"

李明深吸一口气，点开另一组数据："大家看，去年咱们用了超标农药，虽然产量高了5%，但卖价反而降了10%。"

"胡说八道！"王德福的儿子王强跳起来，"我爹种了一辈子地，还不如你个毛头小子懂？"

小芳突然从后排站起来："王强哥，李明说的有道理。我昨天去县城送货，超市经理说咱们的菜检测出农药残留，要压价呢。"

会议室顿时炸开了锅。李明趁机调出省农科院的检测报告："这是专家做的土壤分析，再这样下去，三年后咱们的地就种不出好菜了。"

"放屁！"王德福气得胡子直抖，"我种地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张伟终于站起来打圆场："老王，消消气。李明，你有什么具体方案？"

李明擦了擦汗，点开PPT："我们可以改用有机肥，建生态循环系统。虽然前期投入大，但省了农药钱，还能申请绿色认证，价格能翻一番。"

"钱呢？"王强冷笑，"说得轻巧！"

"我可以联系县里的扶持资金。"李明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了！"村民李大娘慌慌张张冲进来，"东头老李家的牛喝了河里的水，口吐白沫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王德福脸色变了变，猛地站起身往外走。众人呼啦啦跟了出去。

河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老李蹲在地上，抱着抽搐的牛直掉眼泪："我的老伙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