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柳姨娘细细涂上膏药,叶湘怡便准备送客了。
她命夏禾给李夫人准备了赠礼,她那白皙的手轻轻将赠礼递上,恭恭敬敬送李夫人出了门。
李夫人也知道这裴家内宅之事,自己不知道才好。
端庄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微笑,没让叶湘怡多送,上了马车只道药方很快便会给送来,自己就在家等叶湘怡的好消息。
叶湘怡奉承几句,送走李夫人折返回来。
只见柳姨娘和二婶母一跪一站,一怒一哭,场面让人心酸。
叶湘怡快步进来,遣退了屋内服侍的无关人等。室内只留下了三人,气氛有些压抑。
她上前扶起柳姨娘,她那温柔的手轻轻搭在柳姨娘的胳膊上,柔声道:“柳姨娘,你放心好了,此事我给你做主。即便是三老爷也不能如此作践好人。”
“不是老爷!”柳姨娘猛地抬头,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惊恐,又立刻匍匐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是、是奴婢梦魇时自己抓的......”
孙玉棠这会儿反倒冷静下来,她那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思索,扶着桌角冷声道:“好啊,我以为是你勾走我夫婿的魂,没想到你才是最受苦的那个。”
她突然抄起茶盏砸向门口,茶盏在地面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夫人!”柳姨娘疯了一样抱住孙玉棠的的腿,她那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夫人开恩!老爷他、姥爷他猛然失了双腿,他只是心里苦......奴婢不觉得疼,奴婢心疼老爷。”
叶湘怡沉默半晌,她那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招呼着春桃夏禾进来扶起柳姨娘。
果然。
柳姨娘被安排在住院偏房修养,屋内布置得简洁而温馨,一张雕花木床,上面铺着柔软的锦被。
安排妥当,叶湘怡这才来到孙玉棠身边坐下。
面对这样的事情,叶湘怡不知道如何开口宽慰。她那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心中思索。
没想到孙玉棠却抬眼问道:“你给李夫人尝的什么茶?我怎从未见过?”
叶湘怡内心吃惊,但仍然如实回答道:“普通凉茶磨粉,在炮制新茶的时候撒在茶叶上,自然好冲开,至于味道甘甜这是因为杯壁我早就让春桃抹上了两勺蜂蜜。”
她那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得意,解释道:“横竖钱老那边早打点好了,这方子肯定能要到。”
孙玉棠饶有兴趣的问道:“可是你你这不是在......”
“婶母想说我空手套白狼?我借着济世堂的名头赚钱,事成分利。况且她儿子进书院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那你现在最需要的便是给俞风捎个口信,在杭州上市这些可是需要两头接洽无误。”孙玉棠叮嘱道。
叶湘怡心中自然明白,虽说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书信。她那白皙的手轻轻牵起孙玉棠的手道:“婶母你切莫伤心过度,有什么话可说给我听。”
暮色渐合,庭院里几株晚开的芍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还凝着未干的露珠,似是女子眼角未拭的泪。
孙玉棠斜倚在雕花木椅上,她勉强扯出一抹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几分,再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柳姨娘每月初一十五,都去送子观音庙捐香油钱。我自然知道她想要孩子,可裴家有家训,无有异腹子。当年那碗红花便是我奉了老夫人的命令送过去的。柳姨娘伤了身子不能生子,我坏了名声困于内宅,如今只有李夫人跟我交好,算是这深宅里的一点慰藉。”
叶湘怡坐在一旁,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裙上绣着淡雅的云纹,发间插着一支白玉簪,发丝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她静静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刻只能默默陪伴,那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凝重。
“裴越双腿残疾后,与柳姨娘日夜相伴,我心中痛恨,只道是他移了情,便只得抓紧掌家权,想在这府中寻些依靠。”
孙玉棠期期艾艾,她那精致的面容上满是落寞,“没想到我的夫君竟是个虐待女子的人渣,我分外厌恶的柳姨娘,竟被这心理扭曲的人折磨了多年,我竟然分毫不知,真是可笑至极。”
叶湘怡心中一阵酸涩,却不知如何开口宽慰,她那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
沉默良久,孙玉棠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那荷包是淡蓝色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并蒂莲,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她轻轻往叶湘怡手里一塞:“不说这些伤心事了,这是我年刚嫁过来时,娘家求来的安神香,十分管用,你用上也不错。”
话没说完,叶湘怡便好奇地打开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