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包只要288,买十包送一包!”
她决定先按兵不动:“那麻烦小哥帮我搬三十包包到车上呗?”
小伙计一愣:“现在就要?”
“对呀,我急着用。”
“小哥你这么壮实,搬十包肯定不在话下吧?”
被漂亮姑娘一夸,小伙计顿时飘飘然,二话不说开始搬货。
余楸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
等三十包饲料全堆上三轮车,小伙计已经汗如雨下,T恤都湿透了。
余楸这才慢悠悠掏出手机:“扫码付款。嗯,市场价一包188,三十包5076,对吧?”
小伙计脸色骤变:“什么188?我刚说的是288!”
“是吗?”余楸眨眨眼,指向墙上贴的价格表,“可这里明明写着188呀。”
“小哥,咱都是一个镇子的人,可不能随便坑人啊。再有下次,我可就告诉我大侄子了。”
“我怕你侄子?”小伙计恼羞成怒。
正巧这时,林书记推门而入。
余楸笑靥如花:“这么巧,我侄子回来了。”
小伙计转头一看,腿都软了。
“林书记早啊!”余楸笑眯眯地打招呼,“大清早就出门啦?”
林书记擦了擦汗:“是的哦,今天新书记上任,我一大早就去等着接人,等半天也没个消息,才知道人家自己开车来了。”
“这么大官威,我看这新书记,不中用。”
“哎哟哟我的小姨诶!”林书记差点跳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来我们这已经是大材小用了。在外人前可不能这么说!”
余楸被说得不太好意思:“哎呀我知道了林书记,你别紧张啊。我走了啊,回见。”
骑上满载饲料的三轮车,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讨厌的花孔雀,滚回家找妈妈去吧!
*
余楸费劲地把三轮车停在塘边的小坡路上,这破车今天算是彻底耗尽了她最后一点耐心。她跳下车,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沿着坡路往家走去。
晨阳村的地形很特别——整个村子像一只碗,村民们住在碗沿的高处,而蟹塘和农田则躺在碗底。西边是天然形成的晨阳湖,水面开阔,波光粼粼;东边则是人工开挖的蟹塘,各家各户用竹篱笆围着,远远看去就像一副巨大的棋盘。
塘埂上立着不少铁皮小屋,那是村民们守夜时住的。每到饭点,小屋里就会飘出缕缕炊烟,混着饭菜的香气在塘面上飘荡。
村民生活质朴,随手从塘里捞几只螃蟹,摘把野菜,加点小葱辣椒,就能炖出一锅浓油赤酱的下饭菜。
余楸站在坡上深吸一口气,熟悉的烟火气让她心头一暖。
虽然嘴上抱怨着回乡是“啃老”,但这里终究是她的根。
回到家,她翻出医药箱,撩起衣服一看——好家伙,肚皮上一大片青紫,额头的包也肿得老高。
她一边擦药一边咬牙切齿:“开个跑车了不起啊?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啊?”
长得帅……
嗯,确实很帅。
处理完伤口,她钻进厨房。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见她进来头也不抬:“秋秋,把菜洗了。”
她乖乖应声,挽起袖子开始择菜。
母女俩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就备好了晚餐——清蒸螃蟹、红烧杂鱼、凉拌马兰头,还有一锅香喷喷的腌笃鲜。
余楸端着饭菜走到塘埂上,朝塘里大喊:“爸!吃饭啦!”
远处的小船上,父亲朝她挥了挥手,慢慢划向岸边。
晨阳村的螃蟹养殖是支柱产业,村里人几乎都靠这个吃饭。父亲是村里养蟹的一把好手,承包的塘最多,面积最大。
三人坐在塘埂的小木桌前,就着阳光享用午餐。父亲夹了只最肥的母蟹放在余楸碗里:“多吃点,补补脑子。”
“爸!”余楸应激地反抗,“我脑子好着呢!”
母亲笑着给她盛汤:“你爸逗你呢。”
“对了,晚上咱们得去林书记家吃饭,新书记来了,得去拜访一下。”
余楸眼睛一亮,拍手叫好。
林书记的老婆做饭非常好吃,她和林书记的女儿林小樱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有吃还有玩,干嘛不去?
父亲擦了擦嘴:“这次可不光是吃饭。新书记听说来头不小,估计是要商量养蟹的事。”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从今天起你就算正式接手蟹塘了啊,跟着爸好好学好好干!”
余楸撇撇嘴,没接话。
她就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小白,任重道远啊。
*
傍晚时分,一家三口来到林书记家。大人们在客厅喝茶嗑瓜子,余楸溜到院子里找林小樱。
“小樱!你看我今天被撞的!”
林小樱正在台阶上剥橘子,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天啊!你额头怎么了?”
余楸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掀起衣角:“还有这儿呢!我今天可倒霉了,遇到个开跑车的大少爷。”
她绘声绘色地讲起白天的遭遇,难得激动:“那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能把人气死!”
林小樱默默听着,为她不平。
两人正骂得起劲,一个冷冽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看不出来,你骂人的时候挺带劲啊。”
余楸浑身一僵,缓缓转头——
大少爷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掩不住眼中那抹讥诮。
林书记匆匆从屋里出来,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原书记!原书记!远道而来真的辛苦了!”
他回头招呼余楸:“小樱,秋秋,快跟原书记问个好!”
余楸如遭雷击。
原、书、记?
这个大少爷居然是新来的书记?!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目光落在余楸身上:“林书记,不用问好。”
“我和这位小姐认识。”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却让余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毕竟,能把我的车撞出艺术感的……”
“长这么大。”
“就见过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