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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柏知贺同学怒砸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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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梨的‘约会’最终以自己喋喋不休换来对方一个凌厉的眼刀宣告结束。柏知贺像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牵着同样有些茫然的小白,垂头丧气地踏上归途。

推开锈迹斑驳的前院花园门,纹丝不动——被锁上了。

意料之中。

他习惯性地绕到后院,那里有一扇只及他胸口偏下、布满铁锈的小铁门。他熟练地将手从铁栅栏的缝隙间探入,指尖摸索着冰冷的锁芯,“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小白立刻从他腿边挤了进去,欢快地冲向角落的狗屋,迫不及待地埋头进它的食盆。

柏知贺去厨房取水,经过灯火通明的前厅时,一阵阵带着暖融融氛围的笑语清晰地穿透玻璃窗传了出来。那笑声如此融洽,勾勒出一幅与名为“家庭美满”的画卷。他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侧目,只是那握着水碗的手指悄然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狗屋紧邻着院子的出水口,一旦雨势过大,容易被倒灌的积水淹没。柏知贺蹲下身,看着小白咕咚咕咚喝饱水,满足地舔着嘴巴。

他轻轻抚过小白温热的头顶毛发,低声道:“今晚跟我进去。”

小白似乎听懂了,兴奋地摇着尾巴,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他的手心。他站起身,牵引绳在腕上绕了两圈,牵着小狗走向灯火处,也走向那片不属于他的“欢声笑语”。

“小贺回来啦。”

宁婧闻声满脸堆笑地站起身,那笑容在看到柏知贺身后亦步亦趋的小白时,瞬间凝固在脸上。她下意识地抬手,覆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眉头轻蹙,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为难:“哎呦,小贺,你怎么把狗也带进来了呀?这……”

话音未落,沙发上的柏崇言已经像被点燃的炮仗,“腾”地站了起来。方才对着柏知馨还满是宠溺笑意的脸,此刻对着儿子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厌恶与嫌弃,仿佛柏知贺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玷污。

“回来做贼一样!开个门都不会?让保姆去开一下你是会死吗?!”,他指着小白,声音尖利刻薄,“一天到晚就知道摆弄这畜生!把它给我拴外面去!立刻!”

如果宋梨此刻在场,定会发现,现实与柏知贺口中那个“爸爸自从小三进门脾气好多了”的谎言截然相反。

那个男人的暴戾,从未真正消失。

柏知贺仿佛没有听到父亲的辱骂,只是将牵引绳在手上又缠紧了一圈,确保小白不回跑出他身周一米的控制范围。

他声音平静,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今晚有暴雨,我会把它锁在自己房间,不会打扰你们。我先上去了。”

“妈妈”,柏知馨甜腻的声音响起,她亲昵地将宁婧拉回沙发坐下,“你快坐,可别累着弟弟,不然我和爸爸可都要心疼呢。”

宁婧宠溺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这丫头,尽学些油嘴滑舌的。你要多跟你哥哥学学,他考试可是特别优秀呢。”

“我可不要,”柏知馨撅起嘴,撒娇般地依偎着宁婧,“学习好有什么用?不如多孝敬爸爸妈妈,让爸爸妈妈天天开心!”

这话像根刺,瞬间扎中了柏崇言。

柏崇言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端起茶杯猛灌一口。

柏知贺那点在他眼里曾经唯一称得上“优点”的成绩,在会甜言蜜语、能哄得他心花怒放的柏知馨面前,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一个大男人,三锤打不出个屁来!天天缩在房间里跟个死人似的,一点朝气都没有!学习好?呵!性格不讨喜,学成书呆子也是废物!”

宁婧象征性地劝道:“崇言,别这么说孩子……”

柏知馨立刻接话,“爸爸,听说柏……哥哥在学校可有好多女生追呢。”

柏知贺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柏知馨的不尊重他早已习惯,在这个家里,他卑微地所求的,不过是“相安无事”四个字。

“也就沾了点老子好皮囊的光!其他一点没学到!”

柏崇言越说越气,仿佛柏知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否定。他将矛头指向柏知贺,声音拔高:“看他以后出了社会怎么活!天天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宋家那个丫头片子,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

他抄起手中还带着温热的茶杯,狠狠朝着柏知贺的方向掷了过去!

“哐当——哗啦!”

茶杯擦着柏知贺的额角飞过,重重砸在楼梯的木质扶手上,飞溅的茶水淋湿了柏知贺胸前的衣襟,上面印着的卡通白色小狗图案被染上了一片难看的淡黄色茶渍。

柏崇言似乎觉得不解气,又一把抓起另一个描金图案的精美茶杯,手臂再次扬起,朝他扔了过去。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的,他这一下失了准头,茶杯往着楼梯口飞过去,目标直指墙壁上那幅价值三十多万的画作。

那是宋梨的母亲徐茜的画作《欲望》,鲜红的石榴籽仿佛流淌着血色的汁液,妖异而堕落。

柏知贺不喜欢这幅画,但就在茶杯即将撞上画框的瞬间,他的身体却比思想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朝画的方向侧身挪了一步!

“砰!”

这一次,茶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额角上!

剧痛瞬间炸开,柏知贺的身体晃了晃,额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皮肤下迅速淤积起深色的血块。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得可怕,看向暴怒的父亲:“我长得更像我的母亲。我很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被他用身体护住的画,在灯光下流淌着诡异而艳丽的光泽。

柏崇言“腾”地站了起来,脸色由红转青再转黑。他以前酒后打骂儿子,事后还能用“不清醒”来粉饰道歉。宁婧母女进门后,他确实收敛了手脚。可现在,儿子这副平静陈述、甚至带着点要跟他划清界限的姿态,彻底点燃了他的父权尊严!

这简直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反了!反了天了!你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他咆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崇言你别生气!孩子不懂事!”宁婧的劝阻苍白无力。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不尊重爸爸呢?爸爸身体气坏了可怎么办呀!”柏知馨火上浇油的声音适时响起。

骂骂咧咧的父亲,虚情假意的后妈,煽风点火的妹妹……

柏知贺不再看他们一眼,沉默地转过身,牵着小白,一步一步踏上楼梯。

他反手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将门外所有的恶毒编排、虚伪关切和无理取闹彻底隔绝。

厚实的门板隔绝了大部分声音,但那尖锐的斥骂和刻薄的指责,依然像细针一样,试图穿透进来。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小白依偎过来,用温热的舌头舔舐他垂落的手背。

他曾经那么努力,努力考第一名,努力做个“懂事”的孩子,只为换取父亲一个赞许的眼神。

可无论他怎么做,得到的永远只有挑剔、比较和更深的厌恶。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毯粗糙的纤维,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是啊,只要不在意了,这些言语就不再是锋利的刀。人一旦被贬低成了习惯,心也就渐渐麻木了。这个房子,对他而言,从来不是“家”,只是一个暂时提供栖身之所的冰冷建筑,仅此而已。

他没有去处理额角那火辣辣的伤口。

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额角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他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红肿的额角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鬼使神差地,他微微仰头,将那块受伤的额角,轻轻地、但带着决绝意味地,抵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用力撞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镜中的伤口迅速充血,颜色变得更加深紫骇人。

他草草扫了一眼镜中惨烈的“成果”,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宋梨看到了,应该会心疼的吧?

这个念头,成了这冰冷夜晚里,唯一一点带着温度的微光。

升学考的压力像低气压般笼罩着每个步入高三的学生,即使是师资优渥、氛围相对宽松的私立中学也不例外。

高二已经接近尾声,暑假过后便是冲刺高考的关键期,无形的硝烟已然弥漫。当然,这里的大部分学生,早已被铺好了通往未来的金光大道。

宋梨的人生轨迹同样清晰明确。小提琴是她的战场,是她选择并为之倾注全部心血的道路。

为了叩开顶级音乐学府的大门,她日复一日地练习到深夜,纤细的指尖布满了一层又一层老茧。

即将到来的比赛至关重要,一枚闪亮的奖牌能让她的履历锦上添花。然而,参赛曲目中的几个关键乐句,却像卡在齿轮里的沙砾。

没有拉错一个音符,节奏也分毫不差,可就是缺少了那种直击灵魂、震撼人心的美感。

这个问题困扰了宋梨整整两天,从清晨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在她脑中盘旋不去。

刚踏上通往音乐教室的楼梯,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便钻入耳中。

宋梨的脚步倏地顿住。

有人在演奏她这次比赛的曲目——G大调第三小提琴协奏曲。琴声婉转绵长,时而轻快跳跃,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尤其是她卡住的那几个乐句,演奏者竟演绎得无比流畅自然。

技术很好。

宋梨脑中迅速闪过这个评价,随即,一丝被人侵入领地的冰冷不悦爬上眉梢。

她加快脚步,径直走向那扇敞开的音乐教室大门。

琴声戛然而止。

夏月光还保持着拉琴的姿势,僵在原地,看到门口的宋梨,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像个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

“是你在拉?”宋梨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琴上。

夏月光先是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随即又像被烫到般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是看到架子上琴谱还在……就、就忍不住试了试……对不起宋梨!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人练习室!我不该擅自进来的!”

她紧紧攥着琴颈,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宋梨面无表情地走近,对她伸出手,言简意赅:“琴给我。”

夏月光像是怕她反悔似的,连忙小心翼翼地将琴递过去。

宋梨接过来,指尖拂过熟悉的琴身和琴弦——这是她不久前淘汰掉的那把琴。

六位数的价格,音色醇厚又不失轻盈,并非不好,只是她拥有了更好的,它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她只看了一眼,便将琴递还给夏月光,“既然知道是我的地方,为什么还来?” ,她并不在意是谁捡了她不要的东西,只要不碍着她的事。

夏月光接过琴,“我在家练习的时候被邻居投诉了……”,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窘迫,“晚上还要去超市兼职……实在找不出其他时间练琴了。学校里的公共音乐教室都要额外付费才能使用,我就想着在你来之前……偷偷练习一小会儿……”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和歉意,“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未经允许就进来!”

宋梨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解释,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脑海中回响起刚才那流畅优美的琴声,那句冷硬的拒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钥匙给你。你随时可以过来。”

夏月光的大眼睛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她激动地冲到宋梨面前,声音因惊喜而拔高:“真的吗?!我真的……真的可以使用这里吗?!随时都可以?!”

宋梨微微蹙眉,伸出一根手指,毫不客气地点住夏月光的额头,将她推离自己一步远,“你再问,就别来了。”

夏月光立刻捂住嘴,小鸡啄米般点头。

“现在,”宋梨走到自己的琴盒旁,一边打开一边命令道,“把你刚才拉的,再拉一遍。”

夏月光赶紧架好琴,收敛起所有激动,认真地重新演奏起来。

琴声再次流淌,比刚才更加稳定流畅。

一曲终了,她放下琴,看着宋梨调试自己的琴弦,忍不住又开口,带着纯粹的喜悦:“这把琴是爸爸拿回来的,说是你用不惯才给我……你还记得它吗?真的谢谢你,宋梨!让我能用这么好的琴练习……” ,她抚摸着琴身,充满了珍惜。

捡别人扔进垃圾桶的东西还要道谢?

宋梨无法理解这种逻辑,也懒得去想。

她拿起自己那把小提琴,站定,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运弓——同样的旋律从她指下流淌而出,精准、华丽,每一个音符都像经过精密计算。拉完她卡住的那个乐段,她停下,“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夏月光仔细回想了一下,认真地摇头:“你拉得比我好太多了,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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