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赵炎来到他所说可以忘记烦恼的地方——一个很高级的酒吧,坐落在城市繁华街道。
我完全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猫,被这里的灯红酒绿迷花了眼。
虽然我讨厌吵闹的地方,但又确实对此感到新奇,充满好奇。
赵炎只是好笑地看我,纵容我的好奇心,允许我东看西看,对我出奇宽容。
然后他带我走进一个华丽的包厢,包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吵闹,有服务员进来倒酒,他问我:“喝过酒吗?”
我摇头。
我对人类的一切了解都来源于宁琛,宁琛不喝酒,也没教过我喝酒。
赵炎推推黑框眼镜:“没关系,你可以尝试一下,这儿的酒向来好喝。”
我对他表示我没钱。
赵炎忽然大笑,乐道:“都说我请你了,不需要你付钱,放心喝,喝到你开心为止,能让你这样帅气好看的高兴比一切都值得。”
我当然知道我好看,不管是做人还是做猫,因此这句在人类社交中暧昧的话语,在我的理解中,不过是陈述事实。
我没太在意。
最开始的酒是甜味的,清爽混合着果香。
酒里某种物质刺激了我的神经,释放多巴胺,确实让我短暂忘记和宁琛的不愉快,有种吸猫薄荷的感觉。
赵炎本来坐在我对面,喝了三杯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到我身边,手臂蹭着我的胳膊。
我有点烦他。
他举着一杯酒,距离我很近,眼睛直直盯着我,语气暧昧:“好喝吧,你再试试这杯?”
我闻到浓烈的酒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药味。
“这杯好像不一样。”我说。
赵炎笑道:“是不一样,你刚才喝的都是果酒,顶多算饮料,这杯才是真正的酒,不想试试吗?”
“不想。”拒绝得直截了当。
我对酒其实并不喜欢,觉得喝酒不如回家吸猫薄荷。
喝完果酒后,大脑不受控制有些兴奋,忽然无比强烈地想回家,想闻宁琛身上的气味,想对他好看的后颈咬一口,想……交|配。
我猛地站起身,对他说:“我要回家了,谢谢你请我喝酒,你真是个好心人。”
赵炎连忙跟着站起来,拉住我:“怎么突然要回家,这不是还没喝尽兴吗,别急啊。”
“不要。”我甩开他,抬脚要走。
“你妈的,这就想走了,老子还什么也没干呢,”赵炎大步挡在我面前,脸色变得有点阴沉,再次把那杯酒送到我眼前,“想走可以,喝完这杯酒。”
哇塞,他是我见过变脸第二快的人类。
但我早见惯了人的喜怒无常,一身反骨,越逼我做什么,越是不会干。
我抬手打掉那杯酒,生气道:“说了不喝就不喝,滚开,别拦着我回家!”
酒杯“砰”一声砸在地上,酒液四溅。
这似乎激怒了赵炎,他面目狰狞,大力把我甩到沙发上:“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老子做慈善啊,免费哄你开心,我告诉你,你今天进了这个门,要是不把我伺候高兴了,别想出去!”
我一愣,忽然意识到,再也没有人能像宁琛一样毫无目的对我好。
赵炎逼近我,笑地很恶心:“本来你喝下那杯酒,我还能让你舒服,这暴脾气,看来喜欢粗鲁一点的?”
这要是还看不出他对我图谋不轨,那我就真智障了。
靠,没想到离家出走半天也能碰到这种人。
我直接狠狠踹了他一脚,趁他叫痛时,反应迅速,像压老鼠一样把他压制在茶几上。
“你他妈……”赵炎的表情很震惊,似乎没想到我力气那么大。
不知道猫的反应速度是人类的5到15倍吗?这么点花拳绣腿还想和我交|配,不自量力。
我抓着赵炎的头发逼迫他抬头,看他露出痛苦的神色,以牙还牙问他:“喜欢粗鲁一点的是吗?现在高兴吗?我能出去了吗?”
他完全痛得说不出话,只一味挣扎。
他在我手底下拼命挣扎的样子,让我想起端了鼠窝的那晚,他和那些老鼠好像没什么两样。
我觉得很没意思,还不如回家和宁琛吵架呢,至少我俩能骂得有来有回。
*
虽然酒没喝多少,但还是有点晕乎。
我问服务生洗手间在哪,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但我没想到会碰到宁琛,在完全不可能的地方。
我错愕:“你怎么在这?”
我甚至怀疑,或许是我果酒喝多了出现错觉,宁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除了宁琛,他旁边的厕所隔间完全被人暴力破开,门摇摇欲坠,里面窝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一个瑟瑟发抖,一个酒醉不醒。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宁琛扯过我手腕,一言不发拉着我走,穿过酒吧重重人群。
他的沉默似曾相识,让我心慌。
我心想,不能让历史重演。
一走出酒吧,我连忙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琛没说话,只是忽然用力将我扯进怀里,死死抱着我,脸埋进我的颈窝。
他拥抱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我把揉进他身体里,给我一种永远不会分开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