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又僵硬住了,他似乎想把我从他身上甩下去,手抬起来又放下:“可你现在是个人。”
“那怎么了。”
宁琛实话实说:“你压我身上睡一晚,我迟早瘫痪。”
“……”
天杀的,说得我很胖一样。
我黑脸:“闭嘴。”
他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挣扎着起身,提议道:“实在不行我们还是睡床上吧。”
我语气不满:“你不是说不习惯和人睡吗。”
“你天天来地铺骚扰我,现在还趴我身上,我不习惯有什么办法,你又不管我死活。”宁琛苦恼道。
我故意的,他打地铺之后我就天天找理由睡到他身边,我知道他不习惯,也拦不住他要和我分开睡,可是正如他所说,我才不管他习不习惯。
就像以前我也不管他睡没睡,就要在他身上跑酷。
他大部分时候也拿我没辙。
难不成还能打死我?但他说了那么多次要打死我,我也好好活到现在了。
我不屑冷哼:“谁让你打地铺的。”
宁琛投降:“是是是,我有病,非要折腾打地铺,那能劳驾您动一动,咱们睡床行吗?”
最后我们还是睡回了熟悉的床。
宁琛嘴上说个不停,生无可恋随我靠他身上:“你什么毛病,非得靠我身上睡,以前你做猫的时候,不是对我爱搭不理的吗。”
他嘴上这么说,但心跳莫名其妙很快,显得很吵。
“不知道,可能是做猫时和你睡习惯了。”我抬手按在他心脏的位置,对他说,“你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以前不这样,心跳声吵到我睡觉了。”
*
作为人一直待在家里实在很乏味,于是我决定跟着宁琛去他学校上课。
我想知道人类一天都在干什么,怎样去度过漫长的一生。
宁琛所学专业是工商管理,是他们学校王牌专业。虽然我不懂这门课是做什么用的,但据我以往观察,他在人类当中还算聪明,成绩也不错,经常给他的同伙借作业抄。
教室很大,几乎坐满了人,我坐在他身边,望着黑板上看不懂的字符,觉得这简直是我头脑一热最愚蠢的决定。
该死,我不认识人类的字,跟他来上课就是纯折磨自己。
后面我昏昏欲睡,眼皮不受控制,最后发生什么我一概不知,趴桌子上昏睡过去了。
其中被宁琛晃了好几次,我不耐烦甩开他,差点要对他发脾气。
但宁琛预判了我的行为,率先捂住我的嘴让我没法发声,凑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提醒。
“这是在上课,上——课!你再睡下去我真救不了你了。”
我精神一震,才想起来我跟着宁琛来旁听了,我一抬头,就和讲台上的老师对上了眼。
老教授一脸慈祥笑呵呵:“这位同学睡得很香啊,我都不知道我课上还有这么国际化的学生,表面上在听我的课,实际上是美国的作息,这位同学是美国来的交换生吧,还在倒时差,简直是太辛苦了。”
我:“……”
人类真的很会阴阳怪气。
老教授翻开名单:“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啊,第一次见,这么出色的交换生也是不多见了。”
宁琛率先说:“老师,他不是我们班同学,跟着我来旁听的,不好意思啊。”
“噢,来旁听啊,那也是很努力了,”老教授关上名单,“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我麻木,双眼无神地熬过这堂该死的专业课。
第一次觉得当人好难。
下课铃声一响,老教授收起课本,推推眼镜,慢悠悠开口:“宁琛,你跟我来一趟。”
宁琛应了声好,又扭头对我说:“你在教室等我,别乱跑。”
课堂里的人在陆陆续续离开,消失了大半,宁琛一走,附近的脑袋就像向日葵扭头似的,都转而看向我。
坐我前面的女生转过身,好奇地小声问我:“同学,你和宁琛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这有点难以解释,按人类普遍大众的说法是主人和宠物,按宁琛自己的说法应该是父子,按我的想法则是主子和奴才。
我斟酌了一下,在三者中选择了最大众的解释,谨言慎行道:“他应该算是我的……主人?”
女生瞳孔地震。
宁琛那五个室友也个个一脸震惊,像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啊?主、主人?我没听错吧?”那个老四迟疑出声。
我用一种“对,你没听错”的表情看他,懒得再回答一遍。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
老四小心翼翼出声询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实话实说:“他绑架我,之前把我关在房子里,不准我出门。”
他们深吸一口气,纷纷沉默。
女生的面部表情非常复杂,不知道脑补什么,眼中带着同情:“你需要法律援助吗?”
“啊?”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理解。
恰好此时,宁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