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手里这份合同内容还是改过的?
也不是没这可能,毕竟宋记深刚接手不久就把公司一众老骨干和股东治得服服帖帖的,说没能力是不应当的。
“希成现在是……解家那个女alpha在负责?”宋瑾玥问。
“是的。”助理答,“解小姐跟小宋总一样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年轻有为。”
“是年轻有为,解商生病,解辞倒台,她马上就接手了所有的业务。”
一点都不见乱了阵脚的样子,未卜先知都没她知得多。
跟这样的人达成长期合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宋董……”他正想着,助理突然欲言又止,示意他看公司大门。
宋瑾玥抬头,一个气质上乘,身影颀长的男人从一辆银色迈巴赫上下来,径直朝崇星去。
助理看那车眼熟,说:“那好像是,小宋总的车。”
他这么说,宋瑾玥才依稀有点印象,车是宋记深18岁生日时宋奶奶让送的,说是继承人18岁没点表示传出去不好。
至于从车下来的人,只凭半分侧脸也不难辨出那是他儿子心心念念的宝贝明星解言。
解……言吗?
宋瑾玥收了文件,闭目养神:“开车。”
助理应声而动。
解言故意没打电话通知宋记深,有人见了他想打招呼都被他手势噤声,颇有一种家属视察的既视感。
他扣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内里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进”。
宋记深正翻阅着小章呈上来的报告,一张俊脸愁苦得明显,见来人是解言才稍微舒展了眉头。宋记深挥手让小章出去,兀自和对象并排坐到沙发上。
解言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我就是在家里面太闲了过来看看。”
宋记深:“不,这事跟你有关。”
宋记深将手中文件递给解言:“小章查出来,苏铭菁跟拍照片的狗仔确实有不少往来,但没有查到转账记录,估计都是线下交易。”
“小章还买通了苏铭菁经纪人的熟人,把经纪人给灌醉了录音。”
宋记深将录音内容放给他听,全是吐槽苏铭菁贼心不死,犟种一个,背着他和狗仔联系随意制造舆论,说了好几次都听不进去。
“解言那次真把老子吓死了嗝……”经纪人说,“没有黑料他他妈就编造黑料……你知道我在他箱子里发现那些情趣玩具的时候有多崩溃吗……”
解言听完录音后反倒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有的只是对当年那个一口一个“言队”的少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不解。
他们成团时,苏铭菁才17岁,是团里年纪最小的。他有印象刚出道那会儿,苏铭菁的父母对他做这一行很不满意,常常打电话劝苏铭菁回家,一家人隔着屏幕吵得不可开交。经纪人没有办法,只得暂时看管他的手机。谁知苏父苏母竟直接闹到了公司来,当时这件事还上了热搜。
后来他们团大火,苏家父母才勉强同意他继续待在娱乐圈。不知道是苏铭菁的粉丝施压还是看到儿子有了出息,总之二老没再闹过。
“解言。”宋记深握着眼前人的手,“我可以封杀他。”
心尖上的人被这样污蔑,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在他身边,心疼,愧疚,愤怒各种情绪绵延翻涌上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急。”解言拍拍他的手抚慰道,“现在把他封杀《濯而不妖》怎么办?”
《濯而不妖》都已经拍一半了,苏铭菁戏份不少,现在出事苦的是郑导和剧组全体人员。无论是后期换脸还是全部推翻重拍,都是费时费钱费力的事。再说《濯而不妖》对他而言是复出后第一个作品,这么搞明显利大于弊。
宋记深也懂他的顾虑,但是……
“总不能不管。”他说。
“不会不管的。”解言说,“后天晚上郑导请全剧组的人一起吃饭,吃完我再跟你讲讲该怎么管。”
宋记深:“好。”
郑导这次约的饭定在苍华露,目的是庆祝年前所有戏份的杀青,也预祝所有人能过个好年。
“我先提一杯啊。”郑导举着酒杯,笑得满面春风,“大家这次拍摄都付出了一百分的努力,都辛苦了啊。”
“哪里哪里,郑导客气了。”
“不不不,哪有您辛苦。”
“……”
郑导:“哈哈,我也不说太多客套话,祝大家新的一年节节高升,飞黄腾达!”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不出解言所料,苏铭菁也出席了。
解言随便找了些久别无恙的烂借口坐到苏铭菁旁边陪他喝酒——好吧其实是灌他酒。
他走了以后,有不少人也去找苏铭菁喝酒。大家都在兴头上,他也不好拒绝。
白崔钰问解言:“怎么突然去找双面胶喝?”
解言想了想说:“黄鼠狼给鸡拜年。”
白崔钰似有所感地点头,转而去抢晏澄碗里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