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的水面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细碎的波纹被晚风揉皱，倒映着两人沉默的影子。塞德里克跟在洛瑞斯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他甚至没敢像往常那样去牵她的手。她的背影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黑袍下摆随着步伐翻涌出凌厉的弧度，Scipio停在她肩头，羽毛根根竖起，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直到山毛榉树的阴影完全笼罩他们，塞德里克才深吸一口气，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他的手臂收得很松，随时准备被她挣开——就像那次在魔药课后，她因为非洲树蛇毒液溅到袍子而把他推开一样。

"别生气了，"他的声音很轻，嘴唇几乎贴在她耳畔，"穆迪本来就是个疯子，他之前在礼堂把马尔福变成白鼬，把麦格教授气坏了..."

洛瑞斯没有动，但也没有挣开。她的呼吸比平时急促，塞德里克能感觉到她后背微微的震颤——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强行压抑的愤怒。

"不是生气。"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比黑湖的冰层还冷，"是怀疑。"

塞德里克的手臂僵了一瞬。

"穆迪不对劲。"洛瑞斯转过身，深蓝色的眼睛在暮色中近乎漆黑，"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学生，而是在评估一件武器。"

Scipio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翅膀不安地扇动。远处的禁林里传来夜骐的嘶鸣，像某种不详的呼应。

塞德里克下意识握紧她的手腕："你是说...他故意针对斯忒诺家族？"

"不只是这样。"洛瑞斯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纹路，"他演示钻心咒的手法太熟练了...不像傲罗，倒像是..."

"像什么？"

"像经常使用它的人，比如……食死徒。"

一阵刺骨的寒风掠过湖面，卷起洛瑞斯散落的发丝。塞德里克突然想起穆迪魔杖迸出的紫光，想起他提到"锁舌钻心咒"时扭曲的笑容，想起他办公桌上那本永远翻开的《黑魔法防御术史》——正好停在"不可饶恕咒改良"的章节。

"我会留意的。"他最终说道，拇指轻轻抚过她紧绷的指节，"但答应我，别单独接近他。"

洛瑞斯嘴角勾起一抹锋利的弧度："该小心的是他。还有，你也不许单独接近他。"

Scipio突然展翅飞起，钢灰色的身影掠过湖面，惊起一圈涟漪。远处城堡的灯火渐次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树皮上——一个挺拔如松，一个锋利如刀，却在暮色中奇异地交融成同一道阴影。

塞德里克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