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出发吧。”陆琨从内院大步走出,今日他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腰间配刀,眉宇间透着肃然。
此行不宜张扬,况且卷宗藏得如此隐蔽,显然是不愿让旁人知晓。因此,他们只五人同行,悄然上路。
......
烈日当空,山间热气蒸腾,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
“陆哥,咱们都转悠两个时辰了,连个山洞的影子都没见着!”
沈由溪一把抹去额角的汗珠,手中紧握着一把素色油纸伞,伞骨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那卷宗该不会是唬人的吧?”
陆琨的目光被她手中的伞吸引,眉头微挑:“沈小姐,这般毒日头下,你倒是悠闲,还打着伞?”
“自然是为了遮阳。”沈由溪微微侧身,避开他的视线,指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伞柄上的暗纹。
陆琨忽然笑了,目光如刃,直直望进她眼底:“当真只是遮阳?”
“那当然。” 沈由溪眼睛忽闪忽闪。
“这不对吧?”陆琨又笑了一声,“它叫什么名字?”
两人对视一瞬,沈由溪便知瞒不过去了,叹了口气:“罢了,它叫‘源来’。”
“‘原来’?”陆琨一怔,随即失笑,“这名字倒是古怪。”
沈由溪见他误会,无奈摇头:“不是‘原来’,是‘源头活水’的‘源来’。”
她指尖轻点伞面,语气里带了几分骄傲,“这把伞和苏淮楼的‘清许’剑,出自同一位铸器师之手,取自那句——‘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陆琨恍然,尴尬地摸了摸后脑,正欲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宋霖的喊声——
“沈由溪!你们快过来!”
山崖边,宋霖正使劲挥手,身旁的苏淮楼和宋霜霏静立如松,衣袂被山风拂起,衬得那一片喧嚣格外突兀。
“怎么了?”陆琨与沈由溪快步上前,山风掠过衣袂,卷起几缕散落的发丝。
“方才在断崖处发现一处窄洞,仅容一人侧身而过。”苏淮楼目光落在沈由溪身上,伸手稳稳托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陡峭的石阶。
他的指节分明,掌心覆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
“走,去看看!”陆琨足尖一点,轻巧跃上青苔斑驳的石阶,腰间佩刀与山岩相击,发出清脆的铮鸣。
“已然未时了……”宋霜霏忽然驻足,仰首望向天际。
日头西斜,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长睫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她的低语几乎消散在风里。
“什么?”宋霖偏头凑近,耳畔玉坠随着动作轻晃。
宋霜霏却已收回目光,径自向前走去,素色衣摆扫过石阶上的枯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