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郡守大人,下官在搜查钱府时发现可疑迹象,钱府后院暗藏训练场,兵器架上皆是开刃利器,疑似豢养死士。”
陆琨疾步穿过回廊,官服下摆沾着未干的晨露,显然是一离开议事堂就直奔郭简处。
郭简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朱砂笔在公文上洇开一点猩红。
他眯起眼睛,案头青铜烛台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钱家竟敢在本官治下私训死士?”
声音陡然转厉,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飞起。
陆琨保持着作揖姿势,余光却瞥见案牍上摊开的赋税文书。
每一个"两"的第一横被重重描了两道,墨迹尚未干透,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看到这陆琨移开目光,继续开口.....
“钱同生已弃宅潜逃,现仅留七旬老母看守宅院。”
陆琨喉结滚动,“请大人示下。”
“待擒获钱同生,本官自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王法!”郭简突然拍案,惊得笔架上狼毫齐齐震颤。
陆琨正要告退,忽闻身后传来茶盏轻叩桌面的脆响。
郭简摩挲着翡翠扳指,烛火将他半边脸照得如同庙里泥塑:“此案查到哪了?除钱同生外,再无其余线索?”
“回大人...”陆琨似是想起什么,袖中手指掐进掌心,临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目前尚未发现新线索,明日下官准备带人去查验女尸的下落。”
“嗯,那你下去吧”郭简的应声混在更漏滴答声中,案头那支描了双横的朱笔,不知何时已收入描金笔洗。
“是!”
.......
次日,天朗气清,碧空如洗,金灿灿的阳光铺满大地,连风里都带着几分暖意。
“今日天气这么好,定是个好兆头!”沈由溪早早到了别院,伸了个懒腰,笑容灿烂。
苏淮楼站在一旁,右手握着清许,左手握着源来,神色沉静,目光却微微凝起。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行暗藏凶险,故而沈由溪让他将两柄兵器都带上了。
“宋宋!你来啦!”沈由溪眼睛一亮,见宋霜霏迈步而来,立刻像只欢快的鸟儿般扑了过去。
今日的宋霜霏一改往日华贵繁复的装束,只穿了一身素净利落的劲装,腰间束带勾勒出纤细的弧度,衬得她整个人英气逼人。
唯有那双清冷的眸子,依旧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嗯。”她唇角微扬,语气柔和了几分,“溪溪昨晚睡得可好?”
“好!特别好!”沈由溪笑嘻嘻地应着,还不忘得意地朝宋霖瞥了一眼。
“切!谁稀罕!”宋霖抱臂冷哼,低声嘀咕,却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