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警察的态度,可以知道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太多。
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种变化而轻松,反倒更郁闷了——凭什么雌雄发生矛盾就直接逮捕雌虫?而雄雄之间的矛盾就能正常处理?
虽然书里提到过雄虫稀少又珍贵,但这样纵容,雄虫里还能有正常虫吗?
“为了给雄虫保护协会提供足够信息,我们需要了解您和乔治阁下发生肢体冲突的具体原因。”
“他挑衅我。”魏劭想起来那张猥琐的脸就生气。
“阁下,请具体些,是语言挑衅还是肢体挑衅,原因又是什么。”
“……骂我是婊子,他以为我是雌虫,”魏劭脸色发青,拳头攥紧了,“然后摸了我的屁股。”
警察脸色一肃:“您放心,雄虫乔治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猥亵雄虫罪,即便他是雄虫,也要受到惩罚。”
“关十五天?”一直没说话的斐洛突然看了过来。
他的语气挺平静,但莫名让人觉得他似乎对这种惩罚不太满意。
“是的,”警察回答,“他毕竟是雄虫。”
斐洛扭头问魏劭:“还记得自己的年纪吗?”
这话早在检测室里就问过一道了。
魏劭当然还是那个答案:“不记得。”
说完,他看着斐洛冷淡的侧脸,似有所感。
斐洛从下属手中抽出那份报告,翻到某页后递到警察手中。
“医生判断他还在发育状态,也就是说,”他瞥了魏劭一样,“这位魏劭阁下大概率还没有成年。”
警察瞪大了眼睛。
在帝国,伤害猥亵未成年雄虫的罪名可比伤害猥亵雄虫的罪名严重多了。
即便是犯罪者同为雄虫,也得被关上个三年五载。
原因无他,未成年雄虫的信息素和精神力都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如果遭受侵犯,是有可能直接丧命的。
“我们明白了,”警察神情愈加严肃,“所以上将,您的意思是——”
斐洛将报告交给了他:“先给他办好身份吧。”
警察看了一眼年龄栏的“不详”二字,神色了然。
“您的身份信息很快会录入公安系统,三天后您就可以拿到属于自己的ID卡了。由于您此前一直是黑户,所以今后您的动向会受到公安系统的监控,为期两年整。”
“好的,谢谢。”魏劭低低应了一声。
警察将报告存入档案,态度诚恳地向魏劭鞠了一躬:“魏劭阁下,非常抱歉,之前冒犯您了,请容许我向您道歉。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向您支付一定的精神损失费。”
作为公职员工,他们在这方面的敏感度会比一般雌虫更高,毕竟维护雄虫一直是帝国的政治正确。
魏劭忙道:“没关系,都是小误会。”
警察抿了下唇,脸上泛起笑意:“魏劭阁下,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今后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可以向我求助。”
“哦,好,谢谢。”魏劭没多想,接过名片准备塞进口袋。
站在斐洛身边的红发副官突然嗤笑出声。
那名警察的脸即刻间红了,将嘴唇咬得充血。
斐洛淡淡警告:“路德尔。”
路德尔挑了挑眉,用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魏劭:“……”
他就算是傻子,这会儿也该意识到不对了。
直男的惯性思维使然,他下意识认为这是来自警察的关怀,而没有察觉到名片后的暧昧意义。
薄薄的名片顿时变得很烫手,魏劭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耳根也烧了起来。
“还是不麻烦了,”他把名片递回那名雌虫警察面前,感谢中带着几分疏离,“谢谢你的好意。”
警察愣了一下:“只是一张名片。”
魏劭没说话,夹着名片的手仍顿在半空中。
对方露出失望的表情,也只能将名片收了回去。
-
离开医院,魏劭茫然地扫视着陌生的街道,向前迈了一步。
“魏劭。”
是斐洛的声音。
魏劭脚步一顿,回过身,和斐洛隔着一条盲道对视:“还有事吗?上将。”
斐洛的眉轻轻拧起:“你生气了?”
“没有。”魏劭轻轻摇头。
他的确谈不上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虽然那个乔治着实令人感到恶心,但刻意卡漏洞加重罪名,好像也不是很有必要。
倒像斐洛和这只虫有过节,借他整治对方。
“乔治的雌君是我队里的士兵,他叫赫里,上个月死在了一场车祸中,连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斐洛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魏劭一怔。
“那是个已经成型的雌虫幼崽,如果能顺利出生,未来大概会和他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帝国士兵。”
“赫里很英勇,在战场上杀过很多侵略帝国的敌虫,最后却死在了一场可笑的谋杀中。”斐洛的食指轻轻拨了一下枪的扳机,“乔治偷偷拧松了家用车的螺丝,因为家里的钱已经被他赌得不剩多少了,他想要一次性拿到军属抚恤金。”
“但他不知道,赫里早已向军部提交了提前退役申请……那份申请是我亲自审批的。”
说到这里,斐洛的声音有了些微沙哑。
“赫里在上面说,他怀孕了,想回归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