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三年第一次离开她这样久,快速拉黑,我录取通知书到了,换号给她打电话。
一听到是我的声音她又要挂电话。
我怕没人看着她,她又不把自己当人,自己死出租屋里都没人知道,我已经两周没见过她了。
报了首都的大学,我知道她要考这里,我就填的,她考没考上我全靠她妈妈的朋友圈讯息,我大一去找她,她在写书法,沉浸的如痴如醉,我才想起来她妈妈说她是从小学书法,高二才学美术,她好像喜欢的是这个,但她学国画也不学设计,动画,游戏设计,她每天电脑上不停的学不停的弄,是要干什么呢?
我叫她,她退避三舍,不理我,我跟着她,她还是无言。
我开始有事没事到她画室看她画画,风翊云起翼飘飘,枞荃潮澜什么样子,我看的更呆,是一个精灵在做法,施展魔法之间文明在她的绢丝上游历,她是我心上辗转流连缠绵悱恻的相思难忘。
我大二下册她提前毕业,突然就什么时候,我周末去找她也不见人,有几次周末她都不在画室,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机缘巧合她被我朋友看见,给我打电话,我赶到时,她已经晕晕乎乎,我没见过她喝成这样烂醉,我抱她起来,摸她兜里有房卡,就顺着酒店地址去了,我打开门,她已经住过一天,桌上有有酒瓶,不知道她头脑清不清醒,我朋友看到她一个人坐着哐哐喝,穿衣简陋朴素到我朋友一眼就认出来。
我拍拍她的脸,又给她买了醒酒药上来,她难受的吐了几回,我给她顺气,她胃里也没什么东西,瘦瘦小小背发抖,深冬穿的又少,我抱紧她用怀抱给她畏火暖温。
她突然就哭,流泪的不行,我没见过她这么失控的样子,眼泪把我毛衣内衬打湿一大片,她还在哭,脸红眼肿的,哭声嘶哑粗砺。
像哀嚎。
是什么样痛心疾首的事?
我有她爸妈弟弟妹妹的消息,家里没什么大事,那干嘛要这样伤心?
我抱她沉沉睡觉,她一直抽泣,重复呢喃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语。
“哥……”
“哥,哥啊……我疼……”
她向来逞强,断然说不出这般示弱的词。
只是频次太高,我静静听她泪流。
“哥啊,你怎么丢下我了……我会努力变强,你别……你别……”
我摸她又好像发烧的难受,我给她擦鼻涕眼泪,想来还是自讨苦吃,是她,也是我。
凌晨四点,我以前从来不会这个点醒,事实上是我实在睡不着,熬到四点,开车六个小时到她家门口,给她打电话。
“喂?”
“开门。”
“……”
我一脸疲惫还一身雨水,我看到她,不由分说就靠上去。
“希岸下雨了?”
“嗯。”
她关上门,给我取了干毛巾擦头发,我坐在沙发上抱住她站直的腰,她退开,坐到离我很远的沙发,我从冰箱里拿了酒,咕噜噜喝,她怕伤我胃,我喝一半拿下来。
静坐一会儿,从她拒绝我的拥抱只后就不再说话,我又拿酒灌,她不再看我。
我眼珠喝的又红又烫,看她,我不会哭的。
“你和他在一起了?”
“嗯。”
我脱掉湿衣服,甩到她脚边,她终于看我,我继续脱,衣服甩的四散,我在流泪。
冬天即使有暖气也很冷,我裸上半身,细皮带金属扣闪光,附和我的眼睛。
我关上卧室和客厅的灯。
我跪下来。
在她面前。
我有权力也有钱,仅管那些是我爹妈的,我还是一句话就能调动一些人,卡里永远有我爸几百万够我玩小姐,玩各种人。
柳回东能用资源砸到,年轻漂亮有钱聪明就可以。
这个人我好像再怎么砸,真金白银亮瞎她的眼,她也面不改色,冷眼相待,丝毫不给我任何优待。
她说她自己会挣钱。
冷漠让我又觉得我幼稚可笑。
我跪,她面容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从来没这样卑微,这个女人快把我逼疯,我想把她带到国外,镣铐锁脚脖上,我不是要占有她,而是她直接无视我。
“你跟我走吧。”
我在求她。
我想回到她考研的时候,回到我十六七岁。
裸露寒凉我无惧,她不说话我却在发抖,我像狗一样跪在她面前,挺直腰背也快断掉,我颤颤巍巍摸向她的手,我刚牵起来。
她抽开。
“为什么?”
“他怎么会真的爱你呢?”
“我不需要他爱我啊。”
“你会死的。”
她无言,我再牵上,她手比我小太多,我用全部灵魂的尊严在希望她可怜我。
“求求你……把自己当个人……”
我劝她回头。
突然敲门声,我知道是谁。就是知道柳回东去医院守他父亲一夜,我挣扎犹豫才敢过来。
我还在看她。
她皱眉揉揉头看我,把我拉起来,给我一件长风衣,到我膝盖,扣上扣子。
我哭了,她开灯开门,柳回东还没看清我,我就冲出去,不是怕他看见我膝盖红淤,而是我怕他怀疑曹泉清白。
我没敢问她,你们是不是睡了,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是曹泉的话,她不会太看重清白的,只要没遇到柳回东。
但她遇见了,就为他守到二十六七。
连我都知道柳回东几任,他耍逗的挺好。
她太蠢笨。
我当然知道她没有柳回东的爱会死。
只是逞强,她不想承认,我一直以为她回来是为了得到柳回东的人,那她为什么在何砺给她那些房号时候要去。
我以为她心已死。
有我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