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月：“……”

说她是傲娇，其实自己也不遑多让吧？真是的，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所以。”江霁月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拽了一下雾崎的靛蓝色挑染，“托雷基亚先生，你是来特意听我向你复述他们的警告的吗？”

雾崎扣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解救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改为牵住她的手，将那温暖柔软的指尖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他说得很是善解人意，就好像真的不在意一样：“观测者小姐愿意说，我自然是乐意听的，不说的话，我也没必要听。”

江霁月轻哼一声，“不要说得好像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她歪了歪头，忽然狡黠一笑：“比起我的复述，其实你更想听的是我的想法吧？”

“准确来说，是我在听到他们的警告和劝诫之后，对你的想法。”

“会怎么想你，今后会怎么对待你……”

“你要是真的不在意的话。”江霁月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为什么你握住我的手的动作，悄悄收紧了呢？”

从一开始他出现时，她就捕捉到了轻松之下的紧绷，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弦，藏在漫不经心的表象之下。

雾崎的表情罕见地凝滞了一瞬。

夜风吹过，拂乱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总是浮着雾蓝星云的眼眸，此刻那里面的星云漩涡正在剧烈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表面的平静。

良久，雾崎忽然低声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愉悦：“那么，观测者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江霁月眯了眯眼，“刚才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呢，现在就不装了？”

她别过头，语气悠闲自在：“那我现在不想说了怎么办？”

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江霁月被雾崎一拉，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这人拉到了他的怀里，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那双雾蓝色的瞳孔深处，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即将翻涌出惊涛骇浪。

“我只是想知道……”雾崎的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江霁月的手腕，指尖轻抚着她的脉搏，“在霁月小姐听完那些感人肺腑的劝诫之后，即便知道我是个连孩子和怪兽之间的羁绊都会碾碎的恶魔，即便清楚我送你的每件礼物都可能藏着剧毒……”

他垂下眼帘，嘴角还挂着那惯常的弧度，但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我的观测者小姐。”

“你还是会选择，注视我吗？”

他的面容离得很近，只是这次因为江霁月戴了眼镜，所以两人之间还隔了一副眼镜的距离，不至于像之前那样，眼睫毛都快要交织在一起了。

不过即便如此，彼此的呼吸仍然清晰可闻，那一缕硝石混合着山茶花冷香的冰冷气息，依旧充斥在她的唇齿间。

江霁月看着他的眼睛，那双蒙着雾蓝的眼眸，像极了那天在咖啡厅里时的模样，有种岌岌可危的脆弱感。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手，握住了那只捏着她下巴的手腕，掌心下的脉搏跳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急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