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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母女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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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馆总共就这么大点,被逼到柜台里已是退无可退,张稚昂只能眼看着那些东西飞速逼近,并伴随着令人不适的耳鸣和眩晕。

与此同时,上午那种人声鼎沸的吵闹再一次袭来,好像还更清晰一些。

“好冷……他们骗了我……悬崖下什么都没有……坑里有尖刺和蛇……妈妈……我没有偷东西……好烫……救救我……”

这些声音来自不同的人,其中不乏牙牙学语的孩童,也有年迈虚弱的老妪,更多的是少女和妇人,她们的哭喊声中蕴含着强烈的仇恨和不甘,当那些声音终于安静下来,张稚昂睁眼,发现周围漆黑一片。

这里没有任何声音,并非通宵失眠时的那种安静,至少能听到电子设备的高频电流音和自己的脉搏心跳。

这种安静仿佛全世界的动植物都死亡凋零,连风霜雨雪这些自然环境也不复存在。

张稚昂低下头想看看自己,发觉已经无法做到低头或是抬手的动作,她好像并不在这里,又莫名觉得,自己对于这片黑暗来说无处不在。

奇特的氛围让她感到安心,好像回到母亲的子宫,没由来地确信这个地方绝对安全,直到脑海中炸开一道声音。

“还不是时候。”

张稚昂满头冷汗地醒过来,像做了一场梦中梦。

抬眼再次看到那些难以名状的东西,视听觉上的刺激重新归位,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那些东西的体积不断膨胀,所经之处就连地面也开始变成流动的彩色光斑。

它在消化这间面馆,张稚昂突然这样想。

不过它们蠕动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像是被什么阻拦了脚步,张稚昂不敢耽搁,赶紧扒住柜台站起来,小心避开它们,朝储藏室的方向猛跑。

一共没几步路,很快够到了储藏室的门,抬手一拧,门却上了锁。

急切拍着门,张稚昂心凉了大半,忍不住想这两人是不是压根没想管自己死活。

身后的东西似乎能感应到活物的运动轨迹,居然迅速调整了方向,慢吞吞朝张稚昂挪过来,速度不快,但完全堵住了通向卫生间的Plan B。

绝望之际,储藏室的门又突然被打开,张稚昂一个闪身钻进了屋子,迅速把门锁死。

刚把气喘匀,抬头一看这门上也有符箓。

所以为什么要把人锁在外面?张稚昂气不打一处来。

正打算理论,回头一看,屋里根本没人在。

屋内光线依旧昏暗,只亮着桌上一盏台灯,所以刚刚是谁开的门?

虽说那个女孩不是第一次凭空消失,可这回却比之前每一次都让张稚昂感到无助和绝望。

通讯器不能用,门外的东西还在试图闯进来,周遭的一切都无法用常理解释清楚,更别说是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稍微冷静下来,张稚昂决定先用桌椅加固一下门防,低头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

伤口夹着细小的玻璃碎屑,可能刚才摸到了打翻的酒水饮料,精神高度紧绷一直没感觉到疼。

四处看了看,只有床头挂着的毛巾可以用,张稚昂在心里打了声招呼,用它简单处理起伤口,毛巾挂回去时一个没拿稳,掉进床与衣柜的缝隙,位置刁钻。

张稚昂愣了一下,觉得从计划开始就诸事不顺,站在床边突然笑出了声,等笑够了,才认命似的跪在地上,把手伸到床下去够。

半天没摸到,张稚昂逐渐失去耐心,打开手机闪光灯低头去找,这一低头不要紧,毛巾没瞅见,撞上一张煞白的脸。

那脸皱巴巴的不像活人,偏偏眼睛瞪得滴溜圆,张稚昂与其对视了好一会儿,感到自己从脖子开始僵得一动不能动。

突然,那脸扭了一下,张稚昂再绷不住,出手就是一拳,接着整个人弹射般离开了床边。

张稚昂心脏狂跳,她压根没想过下面可能会藏人,谁让陈洁这双层床底盘出奇地低,目测都塞不下一个行李箱,就算是小孩爬进去也得蹭掉一层皮,别说是大人。

也不知是那一拳太痛还是怎么样,那东西疯了一样在狭窄的床下到处乱钻,很快就半颗头卡在外面动弹不得。

张稚昂在杂物堆捡了一根扫把杆,想说管它是人是鬼,只要敢冒头就一杆子砸下去,就见那东西吃力地转过头,露出了刚刚被砸得凹陷的半边脸。

是纸糊的。

张稚昂感到害怕,又莫名有些熟悉,按理说纸扎这种东西都大差不差,但这潦草又别出心裁的五官配置却让人倍感亲切。

是张弛非下午在巷子里扎的童女。

那纸扎人还在挣扎,身上糊的纸发出撕裂声响,体内那簇火苗失了保护,也颤颤巍巍地将熄不灭。

张稚昂平复了片刻,离得老远蹲下,与纸扎人对视。

“能听懂我说话吗?”

纸扎人闻声停下动作,点了点头。

张稚昂换了种问法:“我帮你出来,你会伤害我吗?”

纸扎人摇头。

“行,敢食言就把你揉成纸团。”

说干就干,张稚昂费了不少巧劲把它从床底扣出来,身上还是擦出了许多窟窿,加上脑袋被砸下去的一块,看着既可怕又可怜。

有趣的是,明明只是一张画出来的脸,左看右看都是微笑死鱼眼,但好像就是能感受到这东西在难过。

“张弛非把你留下的?”

纸扎人点头。

“要补补吗?”张稚昂指了指纸扎身上的破洞。

纸扎人又点点头,一瘸一拐走去书桌那里拿来纸和胶水。

张稚昂不禁看了看纸扎人身上的补丁,课本、试卷、草稿纸,什么都有,原来还能就地取材。

三下五除二地把较大的破洞补好,头部凹陷也简单处理了一下,纸扎人肉眼可见地活泼起来。

除了把手伸进人家脑子里掏来掏去的感觉很奇怪,别的倒也还好。

“你会说话吗?”张稚昂一边修补,一边看向对方的死鱼眼。

其实想问张弛非有没有留下什么话,但这个距离的眼神交流还是有些惊悚,张稚昂感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纸扎人歪着头,好像不知道怎样回答。

哦对,没有嘴。

张稚昂看了看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用指尖沾了些,在纸扎人的脸上涂抹几笔,把原本只是一条弧线的嘴改成了微微张开的笑口。

“现在试试呢。”

纸扎人仰了仰头,好像很努力地试着发出声音,却只是让体内的竹篾摩擦出了微弱声响,像某种幼鸟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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