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乾手中的长鞭轰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鞭子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掸起不少灰尘。
岳正豪疼得肩膀直抽抽,他用右手按住冒血的左肩,被今天这接二连三遇到的变故整的有些转不动脑子。
他冲着站在车厢前的背影询问:“父、父亲,您没事吧?”
岳乾此刻仿佛听不见其他的声音,直到面前的人开口,他才恢复了听觉。
“许久不见,长、定、伯。”
池舟似笑非笑地迎上扯开车帘的人。
岳乾硕大的身躯倏地一抖,随即双眼瞪大,像是见了鬼一般向后连退了好几步,直直从马车上跌了下去。
“父亲!”
岳正豪顾不得自己的伤,惊呼着跑到岳乾身旁,眼睛不由得投向了那架陈旧的车上,“父亲,上面究竟是何人?”
岳乾吓到浑身抖个不停,全然没了挥动着鞭子追赶人的气势,岳正豪揽着他都能感受到父亲的恐惧。
他梗着脖子,强装镇定仰头对着马车高喊:“阁下对我父亲做了什么?还请下车说话!”
看门小厮有了自家主子在场撑腰,变得更加神气了,盛气凌人吆喝:“听见没?我家主子让你出来!”
……
马车里半晌没有动静。
小厮为了在主子面前彰显自己,自作聪明地跑下楼梯,想要将马车里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
须臾,帘子从里面被缓缓掀开,吓得小厮惊叫一声,生生停住了脚步,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车帘后施施然探出一位女子。
岳正豪错愕地看着她,心间疑惑,把父亲弄成这个样子的是个姑娘?
她看上去年龄不大,举手投足间透着灵动,让人眼前一亮。
岳正豪压着满腹疑问,想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女子出了马车并没有开口讲话,而是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圈,将外面情形看了个清楚,随即转过去身子。
岳正豪目光跟随她,看她再次拨开了车帘,恭敬地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车里还有人?!他意识到。
不待岳正豪反应,这架不起眼的马车当中,缓慢踱出来一位最不可能出现在此的面孔。
岳正豪本就是强装的神情当即出现了裂痕,一点一点飞快地从他的脸上剥落下来,他两腿登时软了下去,扶着岳乾一下子瘫坐在地,整个人没比岳乾好到哪去。
“陛下驾到,尔等竟敢如此无礼!”
花无暇颐指气使,不悦地呵道。
她没和皇兄一起经历过这种场面,第一次“狐假虎威”还有点紧张,不过也挺有意思的,而且他们真的是活该,花无暇对他们这种人丝毫没有同情之心。
“陛陛陛陛陛陛、陛下……?”小厮两眼一黑,直接跪在了地上,全然没了半分嚣张的影子,满眼都是绝望,然后好像一口气没有上来,竟直愣愣地晕了过去。
小徐子心里痛快极了,小声对倒在地上的小厮说了句“活该”,屁颠颠跑去扶自家主子、亦是天下人的主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