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为她打开了密道的门:“两日后见……”
“好。”赵边点了头,一只脚已经迈上了下去的台阶。
“赵边。”文姜叫住了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公主,你放心。”赵边道。
文姜愣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回去吧,好好休息,好好准备。”
“嗯。”赵边应了一声,便继续走了下去,直到完全走进密道。
文姜看着赵边消失的地方,最后落下一声叹息。
赵边,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
天光已经半亮,青鸢的声音响在门外:“公主,是否现在洗漱?”
文姜关了密道,回了一句:“去准备罢。”
“诺。”
想起接下来要面见自己的父王,她的神色又严肃起来,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气质。
***
赵边自走进密道开始,意识便有些浑。
但好在,这条密道并不复杂,加之她自己也很擅长记路,因此虽然麻木,但却也安安静静地出了丰京城,回到了山洞中。
其实这个时候,天仍旧很早。
但周四方确已经离开了。
赵边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
想起昨夜临走前,她丢下的一句:碗筷您放着,我回来洗。
赵边走向了厨房,不过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饭菜早已收好,碗筷也干干净净地摆在柜架里。
她一颗心松懈下来。
愣愣地出了厨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熟悉的环境,给了她一丝安心。
她实在是太困了。
于是踢了脚靴,便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熟悉的感觉包围了她,很快便入睡了。
然而这一睡并不安生,在清醒时她没有理清的思绪,此刻一股脑地混入她的梦里,而梦里的她是全无白日的克制。
于是那浴池、那素色床褥便成全了刹那之间的妄想。
若说梦与现实还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文姜,比现实还要惑人心魄。
等赵边醒来时,枕边和床单都湿透了。
而一清醒,伴随着克制,纵使身边无人,她依旧红了面庞。
她坐起身,面对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恍惚还有一些无措。
梦里的场景那样深刻,甚至不需要她刻意去回忆,便悉数在她眼前流窜。
她……竟做了这样的梦。
只是在文姜身边躺了一夜,她便做了这样的梦。
赵边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公子,就如文姜所说,她有一段时间混迹各条街巷、各大酒肆。
她不光听过,还瞥见过。
因此,她很明白做了这个梦,意味着什么。
若是在往常,她肯定是要沐浴一番的,但现在,她只是半坐在床上,发着呆。
忽然,她的目光触及到了书案上的一块石头。
石头下还压着一封信。
对,信。
她这次不能归家,她应该趁早将这封信寄出去。
有了这样的想法,赵边立刻从床上爬起。
她现在就是需要这样一个直接去做的目标,有了目标,思绪便不会乱飘。
赵边仿佛落水的人,终于上了岸,有了底气。
她的动作很快,连湿透的衣服也忘了换。
抓着信,带着钱袋子,便又出了山洞,匆匆赶往了驿站。
而后将信件寄出。
当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赵边的心仿佛定了些。
想到信中的内容,她提醒自己,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那场梦,不该做,更不该记得。
这样想着,她对那场荒唐梦,仿佛又有了新的论断。梦里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全在于她没有守住本心。
但梦终归是梦。
梦里没有的克制与坚守,清醒时候的她是有的。
所以……梦里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在现实中发生。
那她……还慌乱些什么呢?
*
赵边好像真得说服了自己,送完信后,她便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投入到武侯大会的准备上。
想起文姜叮嘱她的事情,赵边将曾经快要造完的东西,都收了工。
这些都是她擅长的事,在以后,也是这样的事会支撑她在武侯的路上走远。
除此之外,她不该有别的妄念。
否则,就是贪心,就是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