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
展羽之被玉铭昔完全束缚住,他便也动用灵力,化作火焰,似是要烧断束缚其身的绳索。
玉铭昔不做声,他眉心的天心处也燃起青焰,侵入了展羽之的灵境。
“对不起。”
展羽之的灵海被染成了一片金色,浪花翻涌,波涛奔腾。
“您至少告诉我为什么,您不是不把我当成淮清吗?您要找的是淮清,不是我。是霜碎剑里的……”
展羽之的意识在灵海中细细碎碎地念着,同时金色的波浪与青色的丝线对抗。
他知道他敌不过玉铭昔,不论是客观还是主观。
灵力枯竭的小玉尚且可以凭经验与他打成平手,灵力恢复的小玉,足以入侵他的灵海,捆绑他的灵魂,让他从心到身臣服于他。
而且从心而论,展羽之并不想和玉铭昔对抗。
“对不起,对不起。”玉铭昔嘴上道着歉,周身的灵力丝线却毫无停手的姿态。
玉铭昔眉头紧蹙,进一步全面侵入展羽之的灵海,“算是我求你,我会替你回去,查明真相,安葬令尊。你只要、只要听我这一回。”
“不行!”展羽之一口拒绝,翻涌地灵海浪花化作一道道坚韧的屏障,抵挡在灵境的外围。
“您什么也不告诉我,什么也不跟我说,您一点也不信任我。”
展羽之的浪花屏障竟然暂且抵御住了玉铭昔的丝线。
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我不知道那位‘淮清’是怎么和您相处的,但是他绝对也不想这样随意被您摆布!”
金色的浪花屏障化作利刃,斩断了青色的丝线。
“这件事是我的事,我必须回去,请您放开我。”
他正在灵海的上方与玉铭昔对峙,没想到听见玉铭昔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你每次都是这样,对我的防备度实在太低了。”
展羽之讶然,灵海上方已经被他加固得很完备,何来“防备度低”这一说?
他正转念搜寻何处防备不足,却在下一瞬看见灵海上方的青色丝线找准时机,轻松地穿过了他的屏障。
遭了,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灵境里都是靠心念战斗,他只是稍一走神,就让玉铭昔钻了空隙。
无孔不入的线!
最后一秒,展羽之看见一簇青蓝色的丝线朝自己的天心处探了过来。
随后五感就都被丝线包裹住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展羽之感受到了玉铭昔的青色丝线的温度。
灵力居然是有温度的,小玉的灵力、很温暖……
玉铭昔退出了展羽之的灵境。
这样的束缚,是他最放心的束缚。展羽之不仅不会在他的灵力丝线淡去前醒来,他留存在对方灵境之中的灵力还能起到勘探和保护的作用。
玉铭昔看着靠在椅子上沉睡过去的展羽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尾。
展羽之的头发已长到锁骨下方,发尾稍带着一点点不规则的卷曲。他的睫毛浓密又稍长,睡着了也很惹人注目。
玉铭昔又注意到了他颈间的项链,之前一直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是偏蓝色的绿松石和清透的金发晶相间的珠链。
青色和金色。
就像他们两的灵力纠缠在一起一样。
“展羽之,我很害怕。”
玉铭昔低声地说着,“每次发现我无法救你,我就很害怕。”
他弯下腰,在展羽之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很轻很轻。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却在此时好像万籁俱寂了。
展羽之在灵境中安睡,听不见声音。
玉铭昔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个吻落在展羽之额头上的声音。
他停留了一会儿,便不舍地分开。
远方的车灯照射在雨中,玉铭昔知道,展羽之的司机来了。
他将展羽之安顿上车,请司机把他送回之前他们喝桂花酒的私宅,并且找人照顾。
司机已经记得玉铭昔,看见沉睡的大少爷,也只好按他说的去做。
而玉铭昔自己,在路边招了一辆出夜班的出租车。
“您去哪?”出租车司机问。
“春鹊路28号,望沧堂当铺总店。”
玉铭昔看向窗外,大雨和迷雾,只能依稀看见红绿灯,还有少数还亮着的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