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靠着栅栏眯一会儿觉，耳畔响起呼唤。

“煦璟。”

他立刻睁眼起身，高高兴兴奔向门外的慕九还。

“阿还你终于回来了！”

“慕九还”嘴角上扬，一把便掐住了皇甫煦璟，很快附于其身，走向正殿。

半路，一道蓝光自后方打向皇甫煦璟，迫使妖魔离体，皇甫煦璟遭到重击而倒地，疼得喊不出声。

被慕九还抱着走回木落斋时，皇甫煦璟渐渐恢复神智，他疼得两行清泪，受惊后久久不能平复恐惧，眼睛到现在都是糊的。

等到了床榻之上，皇甫煦璟才发现，慕九还也哭了。

慕九还很害怕，怕皇甫煦璟出事，怕遇上和自己之前一样的境况，她刚让门生们为自己出力，短时间内大伙无法再来一次，她没有底气了。

慕九还心有余悸栽到皇甫煦璟怀里，松一口气道“还好，不是她。”

“嗯……痛。”

慕九还仍是不起身，压着皇甫煦璟亲了一口，道“你怎么在外面啊，外面多危险。”

“我刚刚看见你在那边门口喊我，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没看清。”

“是顶级幻术，你会被引走是很平常的事。”

“我等了你两天，我等不住了，就在门口坐着。”

“切记，不能再自己出去了。”

“好，那阿还，你没受伤吧？”

“没有，现在外面暂时安顿住了，姨母和宗主被皇甫丰重伤昏去，我已为他们护体，接下来，我要活捉皇甫丰，将她从何意姐姐身上赶出来。”

得知双亲重伤，皇甫煦璟先是提起想张嘴，又闭嘴垂眸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阿娘还好吗？”

“姨母无恙，宗主伤得更重，皇甫丰……似是对姨母收手了，不知是不是何意姐姐暂时清醒？”

两人正思忖着，忽然房屋狂震，风声大作，慕九还转身就要出门，皇甫煦璟拽住她衣袖。

“我和你一起。”

“也好，走，阵法动了，有人自投罗网。”

慕九还揽住皇甫煦璟转瞬到了外面阵法前，慕九还往曲何意奔去时脑海里狂转，时间太过紧促，得想想办法速战速决，不求当场诛杀，只求驱逐。

曲何意的的确确是自投罗网，皇甫丰随其作为。

“你想与我一同消散于世间？”

曲何意决绝道“是。”

“权势和力量才是你毕生所求，别骗自己了，你是我的种，你从我身上掉下来，你和我一样，你应该和我姓，把皇甫德杀了，成为宗主，成为新一任盟主。”

“我再说一次，我与你不同，我不是你也不是阿爹的分身，我就是我，你别再来烦扰我了！”

“不听啊，没关系，女子不听话是好事，等你想通估计是来不及了，那你就再亲自感受一次我的经历吧。”

曲何意无法阻止自己再次陷入幻境，这双眼在幻境里见到自己，不对，是皇甫丰杀了妹妹皇甫溪和皇甫珍，杀了欺凌过自己的老师和同窗，占据很多能者的躯体做尽歹事，经常没有理由，只是图个意趣。

每次都是如同亲临，每次都逃不开既定的苦难，她躯壳里除了皇甫丰，自己的两魂亦在争吵不休，加上皇甫丰，她脑子都要炸开来。

幻境散去，曲何意再也忍受不住，癫狂大喊。

“皇甫丰，你丧心病狂，我今日，就与你来个了断！”

“来啊，都来啊，杀了我！”

慕九还旋身挡住阵眼的利锋，回道“等等，我想办法驱赶她。”

曲何意知道阵法将她同皇甫丰锁住，她眼眸泛着泪拼命克制自己的杀意，向近前的慕九还请求道“我坚持不住的，杀了我，快杀了我吧……”

“我会寻到方法的，姐姐你再等等我。”

看慕九还不愿，曲何意转身与关心慕九还而跑来的皇甫煦璟祈求道“煦璟，皇甫丰就在我体内，趁现在她无法与我分开，快杀了她，我不要紧，快动手，快！”

皇甫煦璟刚伤了身子，不顾慕九还推搡，微末灵力化作绿绳牵住慕九还的手腕。

曲何意半跪于地，阵前众人皆踌躇不决，猛然，皇甫煦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剑弯身刺穿曲何意的身躯。

曲何意眼瞳渐渐涣散，皇甫煦璟方失去控制清醒过来，他不可思议看着自己沾血的双手。

“我……”

阻止不及的慕九还睁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地去接住了脚软的皇甫煦璟，探得其身上无恙，还是不太放心。

“没事吧？”

“我……我、我杀人了？”

皇甫煦璟很是激动，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他竟然不怎么伤心，更多是……满足？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