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
床榻上两人先是迷迷瞪瞪,然后,皇甫煦璟揉揉眼,看向一边接着睡下的慕九还。
天喜桓太吵了,纵使他累趴下,也认命准备起身。
只要独自面对孩子,他就时常想起□□撕裂的痛楚,想起慕九还分担痛楚时疼得差点跪下,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钻心刻骨让他的灵魂都为之发颤。
慕九还很喜欢孩子,那他就愿意要一个孩子,亲生的儿子,血脉的牵绊,也抵不住皇甫煦璟心底对孩童的厌恶。
皇甫煦璟刚掀开被角,一双手将他按回床榻。
“躺好。”
慕九还轻抚皇甫煦璟的面庞后便下床,给天喜桓喂食,喂完吃的,便将孩子送去天凚屋里。
回房时端来清汤面,慕九还一边喂皇甫煦璟,一边问道“他俩带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抱过来呀?”
“我……”
看他一股有话不敢说的委屈样子,慕九还笑了,明知故问道“是在想我吗?”
听见这句,皇甫煦璟总算有勇气抬头道“是。”
无需皇甫煦璟言说,慕九还也感觉得到,缠绵过后的欣喜里,皇甫仍是心事重重。
“和我说说,你都在想些什么,包括很久很久以前,就几年前我来雁月宗找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周身与儿时截然不同,妖魔怕是很早就盯上了你。”
“你离开之后,他们都说我是残废,我爹也说我是所有人的累赘……”
皇甫煦璟眼里坠下泪珠,顿了一会儿,接着哽咽道“我以为凭我的能力,再也没有资格看到你。”
慕九还揽他入怀轻拍,问道“后来呢,我来找你以后。”
“后来……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还有呢?”
“再然后,我以为我们要天人永隔,现在我们有了阿喜,你还会爱我吗,你还要我吗?你要是有天不爱我了,我就去死好了。”
慕九还被这句话惊到了,却也不意外,她心里直嘀咕:吃上去那么滚烫的嘴怎么还是能说出这么阴森的话?
慕九还当即反驳道“呸,我怎么不爱你了,我不爱你,又为何回来寻你,一直护着你,还许你山盟海誓,与你孕育新生。”
“我知道你不会,就是忍不住想,如果你没来雁月宗,如果你去了别的地方,如果有更讨你欢心的人,我是不是这辈子无望?”
“当然不会,不论有没有我,你都不至于活得有多差,相信你自己,你已经会的够多了,只是有些境遇下,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抵抗身处的势力。”
“嗯,夫人,你没生气吧?”
“我没生气,我本就是让你畅所欲言,你能够说出这些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不善表达,我便替你起头,如此劝导你一辈子我也愿意,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舒服些?”
皇甫煦璟感激之情更甚从前,他还是厌恶自己,他无法学会爱护自己,只一心爱护慕九还。
皇甫煦璟双手环抱住慕九还,他自然地日渐学着慕九还对自己的一言一行,他万分感激,又怕说多错多,小心翼翼下,感激化作谨慎柔情的二字。
“谢谢。”
天空放晴,倒映的,是仙门百家乱作一团。
慕九还在屋里给了醒来的房华雨重重一脚。
“多谢少主为我留了情面。”
“此事揭过,现在多地出现夺舍,定和皇甫丰脱不了干系,她不是唯一厉害的那个,可我们抓不住她,就得先找到保命的办法。”
禄顺思索一番,问道“少主,皇甫少主道心不稳,要不要……”
“不用,我们的阵法他还承受不住,我看着他就好,我不在时你们也替我看一下他。”
“好。”
雁月宗手忙脚乱,天清传信求助,慕九还虽心里对皇甫德还有不少怨怼,但天清毕竟是她的姨母。
“姨母唤我去雁月宗帮手。”
见慕九还有些纠结,天凚抱着慕九还劝说道“你陪煦璟去雁月宗吧,我带阿喜和成房回家加固结界,要小心些,量力而行。”
“嗯,雁月宗对皇甫丰来说较为首选,我们先去雁月宗一趟,然后就回我们家。”
“我就知道,我的心肝最是明理了。”
母子相拥告别,叮嘱一番,慕九还先行带上皇甫煦璟速去雁月宗。
一边是黑云压顶,一边是残阳如血,慕九还顾不上别家门派,在自家埋头救人。
慕九还发觉雁月宗内不论境界高低皆有人被控,说明来此的妖魔能力有强有弱,来者众多,并且互不相通。
强悍的妖魔难以驱逐,被缠上的门人与体内另一股力抗争,多是同归于尽,这情况对皇甫德来说万分棘手,只能硬扛。
救下几十个学子,慕九还愈发有干劲,感觉还能驱逐百个妖魔,皇甫德已是稍感吃力。
这时,曲何意骤然现身,几剑斩去,天清和皇甫德倒地昏死,皇甫德佩剑断裂。
皇甫丰果然来了。
见状,慕九还急忙召集人手设套,门派上下加幻峨门亲信合力活捉,慕九还亲自加固阵法和为门人疗伤,咱稳人心。
他们一忙活就不知时辰几何,皇甫煦璟在木落斋一坐就是两日,实在等不住了,索性坐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