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稳住身子,打量着身下气呼呼的人却宠溺地笑出声。他怜爱地刮了刮她白皙的鼻尖,见着她难得如此有气色生动的样子,开口调笑道:“何时如此调皮的?”
阿娇只觉得这个男人着实让人厌烦,不想与他拉扯就转身背对着他。
谢长衡近来只敢顺着阿娇,不敢逆着她的意思来生怕惹她不快。
不过今日实在是太凶险了,他怪自己又一次让她陷入险境,实是害怕。他到内间洗漱整拾过后便上了床躺在阿娇身侧。
正等着谢长衡向以往被她的举措伤心到然后黯然离开的阿娇却感受到床榻向下陷去,身侧有一热源像自己贴过来。
她烦躁地回头冲他道:“出去!”
谢长衡没有露出悲伤之色反倒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捞进怀中,吻了又吻她的青丝后,哀求道:“就容我今日与你同榻而眠罢。”
阿娇正心中冷笑,想再次拒绝时,谢长衡脑袋朝她颈侧凑过去,埋头深吸一口气嘟囔道:“你不在身侧的夜里我总是不能安眠。”
他不能安眠与她何干?她还是道:“出去!”
回答她的只有脖颈间的清浅呼吸,她用力掰开他贴过来的胸膛,可男人打定主意装睡,她奈何不得。
阿娇心烦的狠狠锤了几拳泄愤后便被迫由着他抱着,自己还是养足精神等着时机适宜的时候,别把精力浪费在这个时候,她不断地在心中劝慰自己。
终于怀中的人安分下来,呼吸平稳,谢长衡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看了又看,在她唇上啄吻以抚平在她这受的伤。
声声急促的马蹄声和耳畔呼啸而过的朔风,都让谢长衡一刻比一刻心慌。
他恨自己,明明不久前阿娇才遇刺,眼下竟又没能护得她周全。
谢长衡疾驰至庄上时,下人面色慌乱地前来禀报。越接近她所在的小院越能感受到自己呼吸近乎静止。
他微颤着手将房门推开,是鲜红刺目的血迹,她似是感受到他疲惫地抬眼朝他看去,指尖上一滴血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时,她阖上了双眼。
谢长衡身影颤颤巍巍地上前捞住她垂下的手,想去拽回什么,却惊慌悲恸地感知到有什么正从他身边悄然离去无法捞回。
“阿娇!”他哽咽着唤道,喉间却涌上一股血腥撕痛之感。
谢长衡站起身时目色眩晕,满脸阴霾地从暗卫腰间抽出剑,一剑破开刺客心脏。
他抱起阿娇放置床榻上,转身寒声地下令处置其余刺客并处看护阿娇不利之人以极刑。
跪地在侧的领头暗卫起身,“遵命!”
到底是自己跟随多年的主子,那领头暗卫担忧主子哀极伤身,忍痛劝道:“主子,秦姑娘已然离您而去......”
“出去!”不等他说完。谢长衡冷声下令。
他似是还不愿接受阿娇的离去,艰难地伸手轻抚阿娇逐渐冰凉的体温,见她唇色尽失,他骤然间再也压抑不住翻腾的情绪,抱着人低泣。
高大的身子因心中极致的痛楚而伏得极低。脸上泪痕交错,想到没有她的往后余生心中空落落的。
“对不起,”泪水冲洗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容,泣不成声地道,“我不许你离开......”
谢长衡终于接受阿娇的离去是在翌日属下劝慰他及时将阿娇下葬的时候。
她活着,他没让她过上一日舒心安然的日子。她离去,他怎么还舍得她再受苦。
他听言颓然地掀起沉重的眼皮望着黑云覆压的天际,喃喃开口:“她栖身之处须得仔细安排,不能再苦了她.....”
阿娇再次睁眼时见到的是沈湘越,她心中大喜没想到真的逃出来了。
沈湘越一连几日白天黑夜地照顾阿娇,见她终于醒来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那药虽有假死之用,但致命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还好,阿娇醒来了,也算脱险了。
她抱着阿娇释然地哭出声。
阿娇回抱住沈湘越安慰了许久,两人才平复心情。
“对了,你的信约莫是已经寄到顾修衍那了,想必他知道了很快会来接你。”
“你与我一块去顾大哥那罢。”阿娇提议道,她担心日后若是谢长衡回想起什么细节来,很快便会寻到沈湘越这。
“可...”沈湘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阿娇猜中宽慰着方才下定决心一块到顾修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