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府中搬离出来后,沈湘越总是回想起她带着和离书去找谢长衡那日偷听到的对话,她?秦姑娘?他何时背着她私藏娇妾了?
她暗恨地捏紧手帕,又被自己的恨意吓一跳,辜负她的人是谢长衡,父亲之死也有他谢长衡的手笔么?
父亲离开后的每一天,沈湘越都是带着对谢长衡的怨恨活着,她私下不动神色地想找到谢长衡的把柄,足以叫他身败名裂,成为弃子的把柄。她不由得想到那位被私藏起来的秦姑娘......
当沈湘越还是相府中尊贵无比的大小姐时她不屑使些姨娘们为满足私欲所用的下三滥的手段,可现在她与他之间的血海深仇难报,她难以心安地活在世上,更觉得看着谢长衡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是对她的讽刺。
幸得上天垂青,很快她便寻到了囚禁阿娇的处所:简直就是铜墙铁壁超出她想象中的戒备森严。
她折身离去,在小院不远处的茶楼中静待着。谢长衡是心思极其缜密之人,她若是想接近那秦姑娘只凭自己的话若是谢长衡有意长久藏着人,那借她个三年五载的都找不到机会。
她心中渗出丝丝悲切,有对谢长衡的恨,有对父亲母亲的思念还有此时为自己能力太弱的无力感。
正当她颓然地坐在窗边发愣之时,无意间地向下一瞥竟让她有些激动。
凭着这些年待在谢长衡身边,她也耳濡目染了些从细微处窥察隐匿变化或祸事的本领。
此时,她敏锐地感觉到街上几人不对劲,即使他们并不结伴而行,可她直觉这几人是一伙的,再顺着几人活动的方向,她突然灵光一闪,有些兴奋,动作飞快地将自己整拾一番以保不出差错。
果然,那些人最后直奔小院而去。不一会儿,里头便传出刀剑相击之声,来的一群刺客显然是筹备已久,谋划周全,渐渐的里头乱成一团。
在阿娇被婆子守卫护着从暗处脱险时,沈湘越即时混入人群中,帮摸摸搀扶着她。
“你这丫头今日上哪去了?”嬷嬷见着沈湘越怒骂了声。
沈湘越低垂着头,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快。她照着府中常进出的丫鬟之一易容,本心中成算不大,却不想叫她如此顺利得接近秦姑娘。她心中也知是今日院中混乱恰巧这丫鬟又外出去了,自己赶巧钻了空子,关键时刻不能掉以轻心。
她一边向嬷嬷告饶,一边看向那个秦姑娘。
秦阿娇?怎么是她!
沈湘越扶着人的手一僵,到底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极快地敛去眸中的震惊,行动自然。
阿娇被带到另一处隐秘的庄子中,嬷嬷尚有要事需得回谢府一趟,伺候好阿娇后剩下的便交给小红了。
沈湘越送走嬷嬷后,屋中便仅剩她与阿娇了。
“夫人......”
沈湘越才合上窗便听床上的人低声朝她唤道。
她惊诧地转身:“你怎知我不是小红?”
阿娇淡淡一笑,“我曾服侍过夫人如何不了解夫人呢?且夫人掌中有一心形小痣。”
沈湘越冷笑了声,道:“也怪我识人不清,叫你攀附上了谢长衡。”
秦阿娇原来也担心她误会,急忙解释:“夫人,我不曾想过依附那人,何来攀附之说?”
“别叫我夫人!”沈湘越压低嗓子恨恨出声。
“我又何尝想被困于此。”阿娇苦涩地说道。
沈湘越深吸气,又听阿娇说道:“沈姑娘,你设法来见我想来也不只是质问我,更有他事,时间紧迫,不容再耽搁了。”
阿娇待她冷静后将前因后果都说与沈湘越。
是了,这段时日的观察她怎么会不知阿娇是被迫拘在谢长衡身边的。
短时间内两人的遭遇竟叫二人生出心心相惜之感。
阿娇估摸着谢长衡快要过来,催着沈湘越快些离去。
沈湘越将阿娇交予她的心塞进暗袖内将要转身出去才想起身上还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药丸,连忙交给阿娇并告知其用法等便抓紧时机离开。
好在,小红是在嬷嬷和谢长衡到来前来的庄子。为了避免露出端倪,阿娇假作诧异地套话小红如何知道来此处庄子的,小红来此并非问了暗卫或谢长衡的人,而是见院中异动,便按规定来了庄子。
闻言,阿娇暗吐了口气又与小红说了些话,才歇下去。自被谢长衡禁锢以来,她不曾睡过一个好觉,可今天沈湘越的到来让她重燃希望,新生期待,此时面色瞧着也好了不少。
晚间,谢长衡便处理好白日院中险事,马不停蹄地赶到阿娇身边。
他的不安在见着阿娇安然的睡颜是才被抚平,他俯下身将阿娇紧紧抱在怀中,他不会再让她遭遇那等凶险的时刻了。
阿娇难得有一个安眠之夜,却被谢长衡的动作吵醒。她气闷地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到一边。
谢长衡不知阿娇已经醒来,被她卯足力气一推竟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