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闷头赶路,完全出了云墨后恰巧碰见一支要往西域的商队。
刚离开云墨,她正愁不知往哪去,这几天她跟着商队一路行走,道听途说了些关于西域的风情风俗,有些心动。但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去西域恐怕会给自己平添麻烦。
商队起先见着一路尾随在队伍末端的小姑娘还会多番劝她离开,可是小姑娘硬是说自己同他们一样也要往西去,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一个小姑娘对商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即使如此,商队也还是时刻警醒着。若她只是一路上跟着他们大部队走以避免女子独自在外的麻烦,那大家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有其它企图,也只能先痛下杀手为强。
阿娇一直安安静静地跟在队伍后,有时还会主动帮商队点小忙。因此,她也从中知晓不少东西,最后打定主意去西州,和西戎紧挨着又是靖安同外邦往来的地界,在靖安境内便受靖安庇护。
阿娇同商队一起赶了一月半的路才终于将要到临近西州的小城邕州。
才入邕州的第一日,阿娇红润的嘴唇瞬时便干裂开,手背也变得粗糙许多,裂开的手指传来强烈的痛感,经常影响她日常行动。
好不容易从商队那买了药又每天大量饮水才将几处龟裂的皮肤养护好,却又在这一日碰见了邕州十年难遇的沙尘天。
漫天滚滚黄沙遮挡住众人的视线,风沙吹刮在面颊上的滋味可太难捱了。
远处的“土墙”又比方才近了许多,商队人马皆陷入恐慌中。阿娇从没见到这种阵仗,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凭感觉环顾四周看看有无什么废弃的房屋或者遮蔽物之类的。
土墙越来越近了,商队有序地带着物什散开后躲避在岩石后头。阿娇跟着商队往一块大岩石走去,幸好还有几块大岩石能做遮挡之用。
商队的人步子极快地冲向大石头后躲避起来,阿娇此时过去的话都没有合适的下脚地方。
恰在此时,遮天蔽日的黄沙将要侵袭过来之际,一只滚烫的大手一把将阿娇扯进怀抱里。
阿娇一时有些懵,来人将她按在胸膛前,阿娇费劲地挣脱却挣不开。入目是一片暗色,她不由得在脑中回放曾经看过的话本子。民间话本子常说通往西域的路上容易碰见强抢商物、妙龄女子的强盗。
来人将她按在怀中,动作敏捷地带着阿娇躲入一块巨石后头。阿娇这才有机会将人推开,打眼往上望去。
透过灰黄的沙尘,阿娇看清了他的脸。
谢长衡穿着玄色的劲装,墨色的发飞扬着,即使此刻发丝上沾了不少黄沙,看上去灰扑扑的,他却毫不在意。
约莫是久别重见心上人的兴奋又或是刚刚护着阿娇避着追上来的黄沙,他的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着。他脸色不虞,眼神中透着急色,他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娇看。
阿娇看清来人后,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见护着她的人竟是谢长衡,她当下就摆了脸色。
“用得着你来?”阿娇丢下这句话就往外挪了位置,刻意与他划清界限。
谢长衡神色冷淡下来,不管阿娇的意愿强行把人扯进怀里,凶狠地道:“不想死就好好待着!”
邕州地广人稀,就连寄宿的客栈也少得可怜。
谢长衡一路胁迫着阿娇一起前行,他又要寻落脚的地方,又要分出不少心神防止阿娇跑路。
就在谢长衡一连问了几家农户可否借宿受挫后,阿娇冷脸在旁看着他一脸挫败的模样心中发笑,她倒是知道哪里有客栈,可她偏就不说。
一路上,谢长衡补偿般地好吃好喝地待阿娇,阿娇觉得自己明明知道客栈在哪,没有谢长衡,自己此时此刻便可以美美地躺在客栈在休憩,现在却受谢长衡所累。她便存了为难他的心思,一天不是装睡便是装作头晕、腿脚乏力等等的,就等谢长衡耐心殆尽将她弃了。
可阿娇如何能想到,这次谢长衡来真的了。他像是发过什么毒誓一样,无论如何就是不可轻易撒手。
“你走不走?”
眼前的男人抿紧唇角,冷漠地看着坐在地上赖着不走的女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副样子把阿娇惹恼了,她仰头狠狠瞪回去:“瞪什么瞪?要走你走,我没力气。”
阿娇气他闹他都在谢长衡的意料内,所以他也没有真的生气。谢长衡俯下身一把将坐在地上的人儿捞起。
阿娇没料到他还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一招,在他怀里不停扑打着,因为内心太过气愤了,一个猛劲指甲刮到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