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面前这人是真是假,但是绝不能让他再逃,尤知言心中立时浮现一计,将背上的雪时扶着放了下来,交给了身边的扶曦,而后指着对面大喊:“快看!那是什么?”
面前之人果然上钩,顺着声音转过了头:“嗯?什么东西?”
尤知言立马闪上前勒住了他的脖子:“混蛋!休想再逃!”
云幼颐被他勒得急咳起来,不停拍打他的手臂:“咳咳咳放开我!你有……你有病啊尤小鸟咳咳咳!!”
“还不现原形?看我不勒死你!”,尤知言面色狠厉,嗤了一声放着狠话,立誓这回绝不放过他。
扶曦扶着雪时,望见远方逐渐走近的正用臂弯拭血的景嵚,赶紧去拉尤知言:“这是真幼颐!尤鸴之别闹了,快松手!”
尤知言闻言这才抬眼往前瞟了一眼,结果正好与收刀入鞘的景嵚对上了视线,额上立时冒出冷汗,手上一松将云幼颐放了下来,而后赶紧弯下身表演旁观者妄图推卸罪责:“小花猫,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别吓我!”
被他松开,直接滑坐到地上捂着脖子咳嗽的云幼颐闻言立马递上了眼刀:“咳咳咳,你……你给我等着混蛋……”,而后她大叫了起来:“景嵚!尤知言掐我脖子!”
景嵚被吓得立马冲过去查看云幼颐的情况,看她本就受伤的脖子又红了起来,皱着眉扭头看向了尤知言。他眼中的杀气还未褪去,只这一眼便将尤知言吓破胆抿紧了嘴直往扶曦身后躲,说出的话也愈加小声:“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她是刚才那个会变脸的疯子。”
被夹在中间的扶曦也连忙帮他解释:“都是误会,刚才确实有个会改变音容的人,就是逃向了你们来的方向,也不知道你们刚才碰见他没有……”
说完她又肘了肘身后的尤知言:“你还不快道歉。”
尤知言被景嵚盯得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听见扶曦的话慢慢探出了脑袋,对着景嵚怀里的云幼颐小声地道歉:“我错了,是我认错人了,对不起小花猫……”
云幼颐擦了擦眼角的泪,望着他哼了一声,随后从景嵚的怀里站起身走了过去:“你别躲在小曦背后,你出来我就原谅你。”
尤知言不知她为何这样要求,但是谅她也够不到自己的脖子,于是哽咽了一下,大着胆子走出了扶曦的“保护”:“谁怕谁,出来就出来!”
结果不想他刚站到了她的面前,云幼颐便抬脚狠狠踢了他一脚,她擅长蹴鞠,这一脚可不容小觑,踢在小腿肚上,疼得尤知言立时抱腿跳了起来:“啊啊啊!太歹毒了你!!”
两人还在闹,扶曦又要扶雪时,又要空出手去地将两人拉开,而后感到身边的雪时似乎被吵得发出了一声闷哼,立马厉声让两人安静,随后将雪时轻轻放回了地上:“醒了吗雪时?”
眼见雪时醒了过来,几人立时都围了过来,尤知言收起了嬉皮笑脸跪在她身边,一脸急切捧着她的手:“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雪时?你再忍忍,我们出去了马上找大夫。”
燕雪时一脸虚弱,望着面前几人,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应星……帮我找到应星……”
“雪时,你怎么了……”,云幼颐没料到再次见到雪时,她会是这副模样,见她绝望流泪的样子,她喉间涩然也跟着红了眼眶。
景嵚看她状态便知她此时徘徊在生死一线,想起刚才自己斩杀的那人最后变化成的应星模样,再看扶曦和尤知言缄口不言的模样,多少便能猜到了姐弟二人的命运,想来应星估计凶多吉少。于是尽管刚才见到了“应星”,他最终也没开口提此事。
此时天色逐渐黯淡,夕阳余晖烧上天际,风声寥寥,吹不斜最后这抹阳光,不偏不倚穿过窗落在了雪时的身上,刺眼的金黄色顺着她凹陷的脸颊,将她所有的不堪与不幸照得无处遁形,无声的泪水再次汹涌,终于有人替她挡下了这不合时宜的光。
感到身后的气息,景嵚瞬间拔刀,旋腕反握刀把抵上了那人脖颈,结果不想此人却并不反抗也不打算逃离,就这么不怕死地任由他挟持着。
南宫伞眸色不动,俯视凝望着地上虚弱的人,对上她黯淡的眼神,平缓的眉不忍地轻蹙,最终还是闭眼垂下了视线,半晌后,听不出波澜的声音响起:“让开,我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