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很久,周靖在后面静静跟着樊若鸣。
看着跟进来的人樊若鸣不知道说什么,她能想通,就像当初他跟自己讲他的旧疾一样,两人一开始本来就不相识,只不过现在真相拆穿她恼羞成怒,她在气什么,避子汤不是他让熬的,她也不是他让娶的,哪怕他同意了太后的做法,可谁不惜命,谁不想活下去。
可她就是生气了,她能怎么办,她想不开。
两人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门边,谁都没说话。
就在樊若鸣抬眸间,周靖直直的对着她跪了下去,樊若鸣后退两步抵在门上,无措的说:“初月!”
“你知道的不是真相。”周靖平静的看着樊若鸣的眼睛,可她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害怕。
是害怕吗?他为什么会害怕呢。
……
周靖说了多久就跪了多久,越说越慢,说出的话像无数根针刺在樊若鸣的心上。
屋子里到了戌时都是安安静静的,樊若鸣已经坐回了床上,可周靖还在门边跪着,期间下人敲了两次门都没人搭话。
“你进来。”
周靖长时间跪着起身时一点踉跄没打,每走一步心情沉重一分。
两人衣服没换过,衣摆上都有明显的浮土,一坐一站。
“还有几次?”
“两次。”
“你昨天是不是发作了?”
“不是,我感觉快了。”樊若鸣平静的问,周靖顺从的答,不再有一丝隐瞒。
“之后的两次我会配合你取血,”樊若鸣闭着眼说出来剩下的话:“之后我们——”
“不行!”周靖抢着说了话,“不行,你不能抛下我。”说完就又要跪下。
“你又是何必,”樊若鸣心口哽涩,终究还是没说完后半句,“出去,我想静一静。”
“夭儿。”
“出去!”
周靖深深看了一眼樊若鸣躺在床上的侧身,留下一句:“你的身世,你给我一些时间查清楚。夭儿,娶你的时候我才十七岁,心性未成。我会用余下的寿数来弥补我的错,你得给我机会。”才转了身。
出了小院的门周靖叫出了急匆匆转身走的阿音,让她准备饭菜送进去,不再看她一眼越过她走了。
“我找到她了。”澜月扔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又喝干了一杯酒。
“嗯,我也知道是谁了,赵玟也找到了?”司韶轩给墨寒夹了点山楂糕,墨寒剜了他一眼。
“嗯,躲进宫里了,找不到机会碰面。”
“找到你打算做什么?养了她十来年,你杀了不怕她记恨你?”
“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把真相告诉她,杀父仇人,这个罪名太大了,她不会阻止的。”
澜月刚说完,周靖就推门走了进来,“我已经让人去接了,先别惊动夭儿,我怕她受不了。”
周靖在澜月施控狼术的时候就让人查他了,前两天回来后乔叔才把查到了告诉了他,没想到没等他有动作帝北的人就找了过来。
“十八年了,他活的太长了。”澜月站起身,双手拿起杯子对周靖说:“我还是习惯叫您世子,我是帝北蛊毒族少族长梵遥,这么长时间叨扰了。”
“还是澜月顺耳一点。”周靖坐在他旁边,拿起早就斟满酒的杯子和他一碰,喝尽。
司韶轩那条黑蛇盘在澜月脖子上吐着信子舔他,他看了一眼司韶轩,见后者正给墨寒喂菜,无奈答道,“澜月是我的字。”
周靖心情差,脸上更加面无表情,没有多与人交谈的心情,四人各怀心思的等着已经出宫的人。
“主子,”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没等周靖说话急匆匆又说:“人跑了。”
里面门口半人高的瓷瓶在外面人说完的下一刻碎成了一堆。
只听见一声膝盖跪地的声音,“不过他跑的时候说一会儿自己来请罪,属下没追上。”
周靖握着筷子的手背青筋暴现,出口的话却和平常无异:“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