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学生都要上晚自习,这个时间谢秋要么是在晚饭要么在教室写作业,白树并不确定现在去能不能亲手交到她手上。
走到高三的那栋楼时,白树看着一张张行色匆匆的陌生的脸,突然开始紧张。
他才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给人送情书。
高三九班就在二楼,白树很容易就找到了,学长学姐们经过他并没有因为脸生而多做留意,他站在教室门口往里瞧,有人在吃打包的晚饭,有人在聊天,有人在写作业。
他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终于拦住了一个正要出门的学长:“请问你们班有女孩叫谢秋的吗?”
学长上下打量他,意味深长一笑,朝里吼道:“秋秋,有小帅哥找。”
教室里所有人都抬眼望了过来,从没这么高调过的白树吓得差点腿软。
一个眉眼清丽的女孩起身走了过来,脸上写着疑惑:“你是?”
这时有几个顽劣的男生故意从他俩中间穿过,八卦地留下只言片语——
“哟,还是个小学弟,还挺乖的。”
“秋秋,老少通吃啊,不得了了不得!”
白树深深吸了一口气,慎重地从兜里掏出那个深蓝色的信封:“你好,我是高一五班的白树,是段龙飞的朋友,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阿飞的全名就像许哥的全名一样,行走江湖时一般不用,但是追女孩儿主打一个真诚,该坦诚就不能藏着掖着。
但阿飞跟许哥的情况还不一样,许哥是碍于全名太书卷气了影响他作为大哥的形象,阿飞纯粹是觉得自己名字叫出来别扭,当初他爹看多了武侠小说非要起这么个又是龙又是飞的名字,满满的中二气息,不去闯江湖都对不起这大气的名字。
而他确实挺对得起自己的名字,读完初中就出来闯了,只不过闯的不是江湖,而是从陈镇汽车总站辐射出来的一条条大街。
“阿飞的朋友?”谢秋瞳色熠亮,歪着脑袋看他。
白树猛点头。
这位学姐穿着服帖的校服,皮肤白净,眼里透着天真的清澈,老老实实扎着马尾,浑身上下写满了“好学生”三个字,和阿飞的气场完全不同,哪怕跟兰兰比,都完全不是一卦的。
奇怪的是,白树对她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过她的纸条。
“谢谢。”谢秋笑了笑,收下了信封。
牛排馆内,白树才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之前没见过那位学姐。
“我加上她□□聊了才知道那纸条根本不是她本人的意愿,是她的好闺蜜恶作剧给你的。”阿飞说,“所以她对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也不怎么搭理我,但是我每天都会找她聊天,久而久之她就没那么排斥我了,我嘛……我发现我还挺喜欢这一款的,跟你一样是个乖学生,成绩也好。”
“所以你现在在追她吗?”白树看着他。
“嗯。”
“好学生你也下得了手,真看不起你。”许哥冷哼一声,一改之前撺掇白树抓阄的兴奋劲儿,言辞犀利刻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儿!”
“白树不是好学生?”阿飞挑眉,“你不照样没放过?”
“咱俩说的是同一码事吗?”
“小白,”阿飞睨过来,“你站在好学生的角度说说,你有看不上许哥这样的人吗?”
许哥翻了个大白眼:“转移矛盾是吧?我们家白树不吃你这套!”
白树懵懂地摇头,他没太明白阿飞的意思。
“看见没!”阿飞更得意了,“人好学生看得起你,许哥你就得瑟吧。”
“要不是看在你今天请客吃饭的份上,老子非给你开瓢!”许哥剜了他一眼。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就是你。”
“我他妈放什么火了?”
“你就喜欢拐一个乖小孩在身边当你的时尚单品!”
两人吵得热火朝天,一边没说话的白树神情一滞,拐一个乖小孩放在身边?如果没记错的话,刁勇曾经说过差不多的话。
他们口中的“乖小孩”指的不仅仅是白树,还有另一个男孩。
许哥第一次见到白树的时候,就说过他跟一个以前的朋友长得很像,后来刁勇也说他跟一个叫齐光的男孩眼睛很像。
听说那个男孩同样成绩很好,是个好学生,不知为何不告而别离开了陈镇。
阿飞和许哥依旧吵闹个不停,嚷嚷着要出去单挑,白树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