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局子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刷日常任务似的轻松愉快。
白树不再说话,鼓着腮帮子,也不去瞧他。
大早上路上没什么车,许哥七八分钟就开到了城镇中学附近的黄角树路边,车停稳后,从兜里摸出几个钢镚儿给白树:“刚路过那家米线还没开门,你在校门口买个包子吃吧。”
白树没接他的钱,兀自开门下了车。
许哥摇下车窗:“等我成年我就把驾照拿了,行吗白总?”
“以后不准无证驾驶了。”
“好,把钱收着,去买早饭。”
白树仍然没接:“我有钱。”
“你的钱都冲饭卡里了。”许哥无情戳穿。
“我可以去食堂吃早饭,便宜还卫生。”白树认真道。
“行,课代表说了算。”
许哥上下扫视他,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见白树转身走了,才把车调头开回家。
第二天,许哥仍是吊儿郎当地开车送他去学校,全然把昨日的承诺抛在了九霄云外,白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连着好几天没搭理他,心里祈祷舅舅早点发现许哥每天偷偷开他的车,可是大家作息时间错开,许哥每次开车回去舅舅都没还起床,根本没机会发现。
白树虽然不乐意许哥开车,但也不敢去舅舅面前告状,只能每天起床尽量小声不吵醒许哥,可这位哥每天都雷打不动按时起床,从没见他作息这么健康过。
一晃到了十一月底,许哥终于隆重地完成了他的成年大礼——包了个酒吧的场子请所有兄弟喝酒,顺便还包下了门口烧烤摊一晚上的生意。
白树没心情玩,只心疼他哗啦如流水的钱。
隔天,通宵之后的许哥推着一辆二手的摩托回家,正好碰上白树下楼去上学。
“看你哥今天换座驾了。”许哥宿醉的脸上漾起餍足又懒散的笑意。
白树眼睛一亮:“哪里来的车?”
“兄弟凑钱买的生日礼物,怎么样,够拉风不?”许哥得意地看着他。
“挺酷。”白树竖起大拇指。
“走走走!送你去上学!”许哥催促他上车。
这次白树意外地没有问他有没有驾驶证,也没有扫他的兴不上车,兴许是给寿星面子。
见白树乖乖上了车,许哥奖励似的给他戴上了头盔。
“许哥……”白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酒醒了吧?醉驾很危险的。”
“这不废话吗?你看我现在像是喝醉了?”
“不好说。”
许哥隔着头盔敲了敲他的脑袋:“闭嘴,坐好,抱紧哥的腰。”
有了自己的车,许哥没再偷摸着开他舅的面包车了,每天到处显摆自己的车,送白树上学都更积极了。
不等白树催促,二十来天他就把驾照拿下了,之后更是肆意张扬,为了能开车到处兜风,连酒局都推了不少。
心血来潮时,他也会在白树放学的时候在黄角树边等他,戴着头盔没什么人认得出他来,也给白树省去了很多麻烦。
有一天白树放学在黄角树下看到摩托车旁边除了许哥还多个了人。两人张扬地靠在摩托车旁,一个戴着头盔眺望校门口的方向,一个懒洋洋地一口一口抽着烟。
放学的人潮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校服往外走,他俩跟显眼的礁石似的杵在那,惹来无数人频频侧目。
“飞哥?你怎么也来了。”白树走过去。
阿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脸上浮起讨好的笑意:“小白,你帮哥个忙,今晚哥请你吃牛排。”
“见者有份。”许哥在旁边冷冷开口。
“贱者有份!”阿飞横了他一眼。
“什么忙我能帮的?你直接说就行。”白树说。
阿飞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信封,塞到了白树手里:“帮我把这个给你学姐。”
“我学姐?”白树迷茫地看着他。
“谢秋!”
“哦,”他这才想起来这位自己抓阄给阿飞抓到的学姐,“原来是情书。”
“小屁孩。”阿飞瞪他一眼。
白树端详着手上精致的信封:“不是她主动给你留的纸条吗?怎么现在变成你追她了。”
“我们是互相喜欢,双向奔赴,你小屁孩懂什么?”
“还双向奔赴,估计连面都没见过,不然不会叫你去递情书。”许哥和白树对视了眼,轻蔑地笑了起来。
白树睁大了眼:“飞哥,该不会你们聊天没聊拢,现在你在疯狂挽回吧?”
“求你们俩了,哥哥们,爷爷们,放过我吧。”阿飞抬起脚作势要踹他,“快去送信!高三!九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