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疼?”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楚雁离还是听了进去,他很在意蓝澈的感受,如果这种事情真的会伤到蓝澈,他宁可憋着不做。
“废话,那是肯定的,但这绝不是痛苦,只要庭宣愿意,他会配合你的。”将离笑道,“若是实在难以放松,可以用药。”
“你开玩笑的吧?你让我给庭宣君下药吗?”楚雁离瞪大了眼睛,这么禽兽的事情,他可赶不出来。
将离一看就知道他会错了意,连忙摆手道:“谁让你下药了?是让你拿一些滑剂帮助放松,你还说我呢?我看你小子比我更龌龊!”
是这样的吗?还需要用药吗?楚雁离认真思索了起来,难怪叶冰清叫自己向将离请教,这要是不问,真到用时得闹多大的笑话。
“我今天在折将狱,稍微尝试了一下,感觉……庭宣君好像不怎么喜欢让我碰。”楚雁离求学的态度很是端正,既然是问就问个干净,反正将离也不是什么外人。
“你是怎么做的?直接三下五除二给他按在地上,张嘴就亲吗?”将离打趣道,但看着楚雁离那一脸正经的表情,他的笑容才开始逐渐收敛,“你真这么做了?”
“嗯……”这显然不是一个标准答案,楚雁离有些丧气。
“疯了吧你?哪有这么直白的?话也不说,动作也不到位,你急色到这个程度了吗?”将离气的在他脑袋戳了一指头,然后语重心长道:“那是庭宣,未央庭的天尊神君,你当他是青楼窑姐吗,说来就来?”
啊?所以自己还是冒犯了蓝澈了吗?楚雁离有点懊悔自己没控制好,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他怂拉着脑袋,叹息道:“那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要注意的事情,完了,这下肯定完了……”
“完什么完?你有点斗志好不好,晚上你同我去一趟十四街,我演示给你看!”将离算是豁出去了,索性送佛送到西,给他好好讲讲要怎么调情。
“啊……又要去啊……这被人看到不好吧?”一见楚雁离开始打退堂鼓,将离就不打一出来,“不去不归花楼,难道要我对着你说那些话吗?你不嫌恶心我不介意。”
“别别别,我怕了你了,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不过能不能早一些,我怕庭宣君晚上要喊我一起吃饭……”楚雁离在说这番话时,将离连连摇头,这家伙,离开蓝澈一会都不行。
真是……怎么像个妻管严一样?蓝澈又不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人,只要打个招呼说是陪自己去,蓝澈肯定不会迁怒于他。
另一边,蓝澈正忙着处理在牢内没有办完的事务,风知还在一旁研墨伺候着,那乖巧的模样与平日待人完全不一样,陆竹笙更是接替了宋景的活,替蓝澈端茶倒水,时不时还帮着整理已经批示好的文牒。
这样一前一后的忙活,倒是让蓝澈很是不适应,他用折子挡在脸偷偷瞄着身旁的几人,自己才进去几天,大家的态度怎么就变得如此奇怪,风知还和陆竹笙就算了,他们日常也喜欢围着自己转,但是其他人又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似乎都假装着在忙,但是视觉都有意无意的锁定在自己身上,像他这种曾经经常出没战场的人,怎么能体查不到这些人的动向,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弄得蓝澈百般难受。
“咳……差不多了,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处理的?”蓝澈故意轻咳了一声作为提醒,见众人没有答话,他便站起身,准备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神……神君,忘鱼羡送回来的巡边手记还没看,要不现在看看?”苏沂从身后拿出一叠信轻轻的放在桌面上。
“还有秋娴送来个下界文书,神君要不要批阅?”傅君怀也走过来将足有一掌之高的折子摞在了苏沂的信函上。
刚才怎么不拿出来?蓝澈叹息道,还说想早些办完事去学做金丝排骨呢,这会可好,事情还有这么一堆没有处理,不过……楚雁离去哪里了?自打刚才就没看到。
“好,我现在就处理。”蓝澈重新坐回了座位,提笔之时,便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嘴,“你们谁看到淮洲了吗?”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似乎对于这个姓名避之不及,一见众人面生异色,蓝澈便将笔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厉声道:“你们一个个都反常的很,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用政事拖着我,是怕我知道什么?”
见蓝澈真的动了怒,风知还便打了个眼色示意旁人退下,只留陆竹笙一人在侧等候,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二人才同时撩袍跪地抱拳而道:“神君,我等请求,治罪楚雁离,速斩无赦。”
“说说理由,若还是因为我的原因,那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蓝澈知道这两个人的心思,从前也有告诫过自己要远离楚雁离,但是让他动手杀人,这还是头一次。
这种指控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对方早就拍桌骂人了,但是蓝澈情绪很是稳定,所以也没有动气,而是心平气和的问了起来。
见蓝澈询问,风知还便从袖中拿出一张窄小的纸卷,双手递送到了蓝澈的桌案之上,蓝澈将纸卷打开,里面的内容竟然楚雁离在狱中同自己说的商丘的目的。
“这样的纸条,未央庭的每个人都收到了,我不知它有没有流入到其他几庭,神君,他的的确确是魔宗派来的细作,留不得。”
“是啊!神君莫要怪我等说话难听,楚雁离接近神君是另有目的,这点我和知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
这是要做什么?蓝澈完全没有在听二人的陈情,一心都在揣测这张纸条的目的,前脚刚刚有魔化者失控的事情发生,后脚就有密函传报,难不成这是一人所为?
这纸条的作用,是想让自己怀疑楚雁离的目的吗?
蓝澈心下一惊,好在楚雁离没有瞒着自己,否则这样事情若是现在传到自己耳中,心中定然会生疑,对方这明显是想要挑拨他和楚雁离的关系,亦或者……对方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楚雁离?
那受益人又是谁?蓝澈思索着,魔化者是陷害,希望神域方面对楚雁离有所戒备,而这纸条则是辅证,即便动摇不了自己,也可以让未央庭的其他人给自己施压,结合楚雁离与商丘的交易,楚雁离若身死神域,那他在魔宗的兄长定然会起兵征讨。
这最大的受益人,定是商丘本人。
问题重新回到了原点,神域之中到底是谁在协助他促成这个局?这纸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流入未央庭,说明此人有些身份,至少近期出现在神庭的人,都有绝对的嫌疑,这一点,月寒樱不会没有想到,但迟迟没有结果,只能说明出入的名单没有异常。
此人是神庭的人,是一个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蓝澈倒吸一口凉气,他真正的敌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风知还见蓝澈面色不好,便走到他身边浅声安慰道:“神君,我知道这个真相并不好接受,但是楚雁离实在可疑,神君是神庭唯一的战力,绝不能遭人算计。”
“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蓝澈扶着额头说道,“这两次的事情都将矛头指向他,但是隐在背后的人却迟迟没有露面,难道知还不觉得,此人才是最大的隐患吗?他就混迹在我们身边,但是整个神庭都无所觉察。”
“况且,这件事情淮洲已与我坦白过了,我是知晓的,越是明确的指向越说明事情有问题,不可这般果决的给他人定罪。”
陆竹笙听完,却持另一种看法,“神君,你的猜测只是一种可能,但若这是魔宗的苦肉计呢?商丘老谋深算我等都是见识过得,若他反其道而行之,那神君岂不是很危险?”
这种猜测不无道理,但是蓝澈却不愿意相信,他在楚雁离的眼中丝毫看不到阴谋算计,感觉这东西并不准确,但是他却深信不疑。
“你们说的事情我会再做观察,我信淮洲不是这样的人。”
“可……”陆竹笙还想再说,蓝澈便挥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若是事情真如你们所想,我会公事公办。”
“这样的承诺够了吗?”
“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先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些文件就行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风陆两人也不好再讲什么,只得应了声好先行告退,刚出了大殿,风知还便拉住了准备回府的陆竹笙悄言道:“竹笙,你想不想,同我替神君做件事?”
“你想干什么?”陆竹笙看着他那一脸发恨的样子,挑眉问询,风知还附在陆竹笙耳边轻言了几句,陆竹笙的表情便从沉闷变成了惊讶,他睁大眼睛确认道:“真要这么干吗?被神君知道恐怕不好吧?”
“就是为了神君,我们才要如此,况且那楚雁离若经得住查,暂时信任他也不是不行。”
“在证明他与此事无关之前,我们必须保证神君的安全。”风知还淡声道。
“行吧……就不能派个人去吗?咱们俩去是不是有点太容易被发现了?”
“换了旁人,若是被发现不等着被灭口吗?别废话了,去不去?”风知还被陆竹笙这犹犹豫豫的模样弄的心烦,便直接催促了起来。
陆竹笙想了想后,还是顺应的点了点头,反正为了蓝澈,再不地道的事情他也愿意做。
到了差不多的时辰,将离便叫着楚雁离一起出门,临行前,楚雁离还特地瞄了在大殿一眼奋笔疾书的蓝澈,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忙不完了,自己动作快点,尽可能在他结束工作前回来。
去十四街的路上,楚雁离步履如飞,将离在后面紧追慢赶也追不上,“淮洲!你等等我!”他气喘吁吁地扯着楚雁离的衣角,一脸埋怨的说道:“你怎么回事,着急成这个样子?”
“我赶时间!”楚雁离连等他喘匀气的时间都没给,回手拎着他就向十四街走去。
“你的手好了?”将离盯着楚雁离的右手看了半刻,这哪像是个受伤的人?这扯拽自己的力道简直比正常人还正常。
“阿姊帮我看过了,但是不可以告诉庭宣君,不然他肯定以为我是扮惨装可怜。”楚雁离郑重其事的叮嘱道。
切,难道现在不是吗?不就是想诓蓝澈多投些心思在他身上吗?这伎俩还真是别出心裁,将离暗笑,等到了不归花楼后,楚雁离一直坐立不安,手指频繁的在桌面上敲击着,一旁的将离则有条不紊的挑选着合适的人选。
满桌子的菜肴,楚雁离一点也吃不下去,想当初他是多喜欢这里的热菜,可自打吃过未央庭特供的菜色之后,不知为何他便对不归花楼的菜失去了兴趣。
或许是因为有蓝澈在吧,吃什么都会变得很香,楚雁离心道。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菜都没动。”将离挑完人之后回到桌子边坐下,然后边替自己倒酒边说道。
“没什么,什么时候能开始?”楚雁离显然没有什么心思想用佳肴,一心只想着赶快学,学完就溜回去陪蓝澈。
“急什么,给点时间让人家梳妆打扮一下啊!”将离翻了个白眼,“给你选的可是上等的,稍安勿躁。”
“什么?你还给我选了?”楚雁离震惊万分,不是说好了只教学吗?怎么还要打模拟战啊?这可不行,要是让蓝澈知道了非得和自己翻脸不成。
将离忍不住笑了起来,“放心,我嘱咐过了,都是来给你当先生的,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我们家楚公子洁癖且眼光高,有了庭宣,旁人怎么可能还能入得了眼?”
希望如此吧……楚雁离投去一个将信将疑的眼神,“算你识相,要真出了格,庭宣君问责起来,我第一个那你挡刀。”
二人正绊着嘴,便听纱帘之后传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声音。
“让二位公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