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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深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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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觉得烦吗?我记得你最是不喜欢别人这样粘着你。”沈凛生怕自己的要求限制了柳叙白的自由,让他感觉到不自在。

柳叙白摸了摸沈凛的刘海,心田泛起一股暖意,这么乖巧懂事的沈凛可不多见,他轻笑着说道:“怎么会,以前我不总也喜欢缠着你吗?也没见你说我烦,陪着你是我自愿的。”

“等下和我去河洛城看看,紫川他们应该盘点的差不多了,捎带陪你散散心。”柳叙白把沈凛放在桌子上的短竹笛挂回他的脖子上,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坚定沈凛并没有发觉。

沈凛跟在柳叙白身后出了门,一路上都在回想昨晚的梦境,这段时间这种稀奇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但那个将他唤回现实的人,他丝毫没有头绪。

为什么要警告自己不要在梦境多留呢?

是梦境之中会有什么危险吗?

不,不对。

不是梦境,是现实,是现实里要发生事情,所以对方才会催促自己赶快回来。

沈凛望了一眼身前的柳叙白,眼色一沉,先不论对方身份,光是他闯入自己的梦境专程来告诫自己的这一行为,就可以说明接下来在河洛城中应有事端要出现。

与唐韵的交锋让沈凛再度想起柳叙白的极端行为,这一次不能再让柳叙白因为自己受难,虽然这个方式也许可以达成目的,但是他的心脏已经经受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河洛城的吊桥很快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沈凛上前一步牵住柳叙白的手,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他这一次一定要看紧柳叙白,不能让他在孤身一人,不然保不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做出什么傻事。

虽然紫微宫在伏今朝的一番作弄下已经化为废墟,但是从前安置着信徒的房舍还依旧□□,反正河洛城已经在北渊盟的控制之下,沈、柳二人顺带便在城内游转了起来。

柳叙白从前的活动范围仅仅只在血池十四狱,而沈凛也是近期才将活动范围扩充到了瑶观台府之外,河洛城对他们两个来说,实在过于陌生,所以在去找紫川与云宿之前,他们可以随处观摩一下这河洛城中的景致。

以前有三司命在,沈凛不敢太过放肆的探索,毕竟之前他在城里乱转完全是为了方便自己逃脱,那时的心情也与他现在截然不同,此时有柳叙白作伴,沈凛看这河洛城中的风景也顺眼了很多。

他们行到信徒的生活区时,发觉此地依旧有人留守,不过这些并不是河洛城的府兵,而是那些被无色血诓骗的信徒的家属。

在看到沈凛与柳叙白后,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向着身后的房舍里跑去,像是看到了瘟神一般。

沈凛倒是没有在意他们的态度,他向柳叙白提议道:“琅環,我们去看看桐雪的住所怎么样?”

一想起那个勇敢的小姑娘,柳叙白就心生惋惜,虽然他只与桐雪有过一面之缘,但心中还是对她抱有好感,毕竟如此单纯的人,在这污浊的河洛城中并不多见。

“也好。”柳叙白应声道,不过这里房舍众多,若是一家一家的挨个找,恐怕天黑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他决定询问一下正躲在暗处窥视他们的信众家属。

“劳驾,请问桐雪住在哪里?”

柳叙白拦住一个正准备关窗闭门的男子,对方在看清他的面容之后,立刻想要走开,但他的速度远比不上沈凛。

真没礼貌,沈凛一把将对方抓住,而后微显愠色的说道:“跑什么?看到了鬼了不成?”

“他是长生子!是恶孽之源!”男子被沈凛抓的手臂生疼,怨恨之余,竟不顾场合的大声嘶吼起来,这一句,让一旁的柳叙白倍感震惊,他一直以为河洛城中的信众都是对无色血极为虔诚的,就比如桐雪父女。

不过这样的咒骂倒是让柳叙白心中颇感欣慰,起码,此人未曾被无色血的长生之能洗脑,尚有判断力。

“你怎么知道他是长生子?”沈凛的关注点放在了另一处,柳叙白的身份是昨日与北渊盟众人对峙之时揭开的,按照北渊盟众人的习惯,这种事情肯定尽可能捂着藏着,不然北渊盟很有可能会再度陷入危机,毕竟倒了一个河洛城,并不代表彻底湮灭了那些人渴求长生的欲望。

“哼,这城内都传遍了,谁人不知他的身份?”男子奋力甩开沈凛,而后一脸幽怨的说道:“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闭嘴!”沈凛一听对方有意言语攻击柳叙白,就直接将其手臂翻折按压在门板之上,“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寒濯!别伤了他。”柳叙白见沈凛出手太重,便赶忙上前阻止,而后对着男子询问了起来,“何故对我怨气这般大?我隶属北渊盟而非河洛城,原本就是对立之势,再者,你若怨恨这无色血,又为何要委身于此?”

男子见不敌沈凛,便也不再恶言相向,只是自顾自的叫骂了起来,“委身?你以为,河洛城的信众都是自愿加入的吗?若不是三司命看上了我家的钱财,何故在宴客茶水中加料?”

说到这里,男子神情变得哀伤了起来,“我远游在外未曾赶上家父寿宴,恐怕,我也会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家十六口啊!十六口!全数都死在了河洛城。”

“若不是看在我妹妹年纪小,恐怕前日施司命带人的时候,她也难逃厄运。”

男子将手臂上的衣服撩开,皮肉之上竟是密密麻麻的齿印,每一个伤口都破皮见血,他继续道:“没了三司命,我固然是想带着我妹妹离开,但是她已经离不开无色血了。”

这伤应该是由男子妹妹撕咬造成的,看来她现在已经有了癫狂之态。

男子又指了指身后空荡荡的房间,“想要去一次无色血宴,就要倾尽家财,我已经没有任何银钱可以支付这高昂的血钱。”

“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不就是长生子吗?”

“若是他老老实实的待在风花渡,怎么会给这尘寰降下灾厄?所以,你远比三司命更加令人痛恨。”

男子的一通怒骂,让柳叙白直接噤了声,他心中倍感愧疚,的确,虽然现在北渊盟接管了河洛城,大多数的无色血信徒也消亡在了与施子懿的地下一战,可在这河洛城中,还有存活这一部分信徒以及他们的亲眷。

这些人进退维谷,他们痛恨无色血但是却有摆脱不了控制,而北渊盟虽然站在对立面,但却不会接受被无色血侵入的人,只能僵停在原地,自生自灭。

“长生子,你真是自私至极!”男子不愿在于他们多说,伸手将柳叙白和沈凛推了出去,而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柳叙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通漫骂弄得不知如何自处,他抬眼看着那些被骚动引来,且在一旁探头探脑的人群,心里难受不已,他在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愤怒,看到了绝望,看到了想要将他就地格杀的恨意。

“琅環,莫要听他胡说,这事不怪你。”沈凛赶忙走过来搂住柳叙白,轻揉着他的肩头以作安慰。

“不怪我?那要怪谁?”柳叙白惨淡的回答道,男子骂的每一句,他都犹记在心,曾经的愧疚之感再一次的涌上心头,如果不是自己耐不住寂寞,想要离开风花渡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他已经惩罚了自己百年孤寂,但是这却丝毫抵消不了他在此间犯下的罪。

即便成立了北渊盟,与河洛城对立而行,杀了始作俑者施子懿,但却依然无法消除无色血对这尘世造成的影响。

柳叙白的心情已经被搅弄的凌乱不堪,之前想要去桐雪住所的想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弄得荡然无存,他转身向着瑶观台府的方向走去,一言不发。

沈凛赶忙追了上来,牵住柳叙白的手温声道:“琅環,没事的,等紫川他们清理完,我们将河洛城内的银钱归还给他们便可,至于这些被无色血侵害的人,我恰好认识一位神医,她也许会有办法。”

他言下所指的,自然是叶冰清,虽然现在他与叶冰清失去了联系,但是想要安抚现在的柳叙白,只能暂时搬出她来,但柳叙白却摇摇头:“金银本就是身外物,失去再得倒也无妨,便是依你所言,他们症状有人可治,这也消除不了我造的孽。”

“那些人都因无色血而家破人亡,我总是有着能让人长生的能力,也无法让逝去的人死而复生。”

“这样的痛苦,我弥补不了。”

柳叙白长叹一声,心里不是滋味的很,“罪孽就是罪孽,洗不干净的。”

“我没什么好责怨的,这错误就是我引发的。”

沈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柳叙白似乎已经陷在了自己的情绪当中,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再与他聊下去,索性沈凛就陪在他身边,开始自我思考。

刚才那个男子提到了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线索,城内现在人尽皆知柳叙白是长生子的事情,这不像是北渊盟的人走漏风声,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三司命已死,伏今朝也被自己亲手斩杀,那是谁在搅弄风云?

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不速之客?沈凛对此深表怀疑,柳叙白的身份公开,对那个人来说,能带来什么好处?

沈凛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原点,柳叙白与无色血息息相关,如今河洛城中已经有不少人得了消息,已经有所躁动,那么这个事情是否也已经传到了外界?

他心下一惊,若真是如此,恐怕事情就糟糕了,一旦消息散开,河洛城又断了供血,恐怕柳叙白很快就会被当做战利品一样的被人觊觎。

河洛城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完全是因为元歌的调控与帮衬,现在若是靠北渊盟这样一支人马抵御外敌,恐怕全都得折在这里。

是谁?到底是谁?

沈凛在脑子里翻腾了好几遍,也没有再挤出来一个名字,正巧行到了瑶观台府,他便暂时将思绪收拢了起来,看来他还得花点时间自己琢磨,对柳叙白的看护也得加倍。

“公子。”刚踏入瑶观台府,紫川就迎了上来,他受伤的手臂已经经过了医治,被绷带木板固定在胸前,脸上的尘灰依在,看来昨夜他都未曾安歇。“河洛城地上的一切都已清点完毕,但是地下的通道实在过于繁密,一时半刻还不能完全整顿出来,公子可能还要再等上一些时日。”

“云宿呢?”柳叙白看了看周围正在忙碌的门人,里面并没有云宿的身影,故而问询道,紫川指了指紫微宫的塌陷处,“盟主带人下去勘察,暂时还没回来,大约已有一个时辰。”

听闻此言,柳叙白眉目一紧,牵着沈凛的手也不觉的抖了抖,这动作虽然不大,但是沈凛却感觉到了他的担心,昨日太过忘情,他还没多问几句紫微宫下的情况,按照之前尚唯轩和伏今朝留下的地图所示,此地之下虽有地道,但不过是做通往之用,云宿下去这么久还未从其他出口出来,这有些不大对劲。

“琅環,你昨天在下面可有发现什么?”

柳叙白迟疑了半刻,显然他失联的那段时间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见他犹疑,沈凛便走到他身前扳住他的肩严正的说道:“别瞒我,发现什么了?你若不说,我就自己去查。”

看他态度强硬,柳叙白便只得开了口,“我发现,河洛城的地下结构,看起来不太对劲。”他拉着沈凛走到了坍塌处,然后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地下的时候,施子懿曾经多次利用暗道来掩蔽行迹,那个时候我只觉得这地道是方便他脱身和转移才设置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河洛城四面皆是高崖,即便这地道设立的再好,如遇强敌来袭,除了吊桥再无他路。”

经他这么一说,沈凛也开始回想起第一次在高处观望河洛城全景之时的场景,确如柳叙白所说,这地道的铺设尤为多余,再加上通道狭窄,宛若迷宫,根本不适合大量运输物资或是遁迹。

“我在紫微宫底的时候,虽目不见物,但却感知到了涌动的风向。”柳叙白淡淡的说道,“之所以没有那么快的上来,是我在下方摸索的走了走。”

“此处可达祭坛中心,那条路你应该记得,那里除了人屋与藏物室,还有两道隐藏起来的门,按照构造来说,刚好可以通向四个方向。”

柳叙白的讲述让沈凛也开始陷入沉思,河洛城的结构他多少还有些了解,若以祭坛为中心,那瑶观台府以及分化的信徒居所就刚好对应了阴阳五行,但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依照风水来建造城镇实在太正常不过。

“我重回了那间施子懿布设的新房,发现那个房间四墙之上的还留有很多不同大小的暗门,有的小到根本无法容下一个孩童穿过,我试着以投石回音的方式深探,那些通道之间都有贯连,而且每个房室的角落都有不规则的排水口。”

“还记得遇到桐雪的那个房室吗?就是施子懿葬身的地方,我们都亲眼看到了他贮藏的忘川水数量有多庞大。”

柳叙白说道此处,眉头开始蹙紧,沈凛用手抵在下颌眼神微眯,是啊,施子懿储存的忘川水之多,足以将整个河洛城填满,难道他是怕河洛城有朝一日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做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吗?

“寒濯你设想看看,假定以紫微宫为首,祭坛为身,信徒居所为肢,那地下的这些密布的通道,像不像是连接他们的血管经脉?”

柳叙白一言点醒梦中人,沈凛脑子转的飞快,如果抛开五行之说,那河洛城的结构便像极了一个仰躺的人形,这地道不恰好就是人的脉络走向吗?所以才会架构如此的曲折。

忘川水若将其填没,便等同激活了整座城的血脉连结。

这座城,是活的。

当这个想法进入沈凛的脑海之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琉璃壁中的时候便发觉施子懿在房室之中做了引流装置,原来都是为了方便忘川水的引渡。

这么大的工程,他是怎么瞒着尚唯轩和水湘之完成的?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沈凛太久,因为当初桐雪的出现就刚好可以解释此事,施子懿多半是利用了那些已经失了神志的信徒,反正从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的去向,若是死了便直接投入忘川水消融,根本死无对证。

元歌到底在谋划什么?他煞费苦心的让施子懿改造河洛城,是为了什么?

“等云宿回来,让他来见我。”柳叙白将话说于紫川之后,便对沈凛说道:“走吧,去你的院子待一会等等消息。”

也行,反正他们两个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带着柳叙白去散心,听了柳叙白的判断之后,沈凛便决定将刚才自己所思之事告知于他。

河洛城的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一座随时可能复活的城池,一个未知的敌人,还有这已经传播开的消息,处处都透着诡异。

等到了沈凛从前居住的院内,柳叙白便看到房内一片狼藉,之前沈凛与伏今朝对招的时候,将这里砸的七零八碎,沈凛见状,赶忙上前收拾。

“琅環,你在院子里坐一会吧,我现在收整一下。”

“没关系,我和你一起。”柳叙白倒是也没有打算躲懒,反倒是快沈凛一步,先走进了房内,二人将碎掉的器物暂且堆在了房外,而后又将桌子恢复到原位。

现在河洛城中的信众死的死疯的疯,所以沈凛也不知道他们平时将宴客用的茶水杯盏都放置何处,所以只能委屈柳叙白暂时小坐一会,等回了北渊盟再说。

趁着等待这空档,沈凛将刚才自己所想的事情都同柳叙白说了个尽,他可不想瞒着柳叙白,因为这种掖着藏着造成的误会已经太多,还是直言坦白的好。

柳叙白听完立刻蹙起了眉头,昨日只有北渊盟的人在场,难不成是他们中间又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可很快柳叙白就觉得这个设想存在很大的漏洞,若是盟内的人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不会让事情张扬出去,在北渊盟内动手岂不是更方便?那是自己的地盘,防备心也降下很多。

若他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一定会选择按下不表,然后伺机而动。

看来,自己又被人盯上了,而且这次的对手不简单,居然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这可远比施子懿要聪明的多。

“不管对方意欲何为,无色血决不能再落入他人之手。”

“寒濯,若是有人企图染指无色血,你宁可用忘川水杀了我也不能让它延续下去。”

沈凛最是怕听到柳叙白说这样的话,他赶忙走到柳叙白的身边,俯跪在他腿旁,轻抚着他的膝头道:“别说傻话,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会那么快分开的。”

“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到你的。”

这话柳叙白听着很是安心,刚才积压的郁闷也散去不少,他伸手摸了摸沈凛的脸颊,温柔的笑道:“你还同从前一样,总是这般的护我。”

“不然呢,你可是我的妻子,我不护你护谁?”沈凛吐了吐舌头,握着柳叙白的手指啃咬了起来,“这世上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说完,嘴角的笑意便显露了出来。

此言一语双关,柳叙白一听就知道他意有所指,马上将手抽回道:“啧,怎么好好一句话让你说的如此下流?”

“下流吗?琅環想到哪里去了?”沈凛明知顾问道,柳叙白被他问的语塞不止,脸上也红晕尽显。

这分明就是给自己下套,这怎么说都是他沈凛占上风,柳叙白气的在沈凛胸口锤了一拳,站起身打算换个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坐。

怎想沈凛根本没打算放他走,拎着他的衣带将他拖了回来箍在怀中,“怎么,非得到床上才肯好好回答是吗?”

“哼,到了床上我也未必会答!反正谁欺负谁这事情还说不准呢,别说的如此笃定。”柳叙白捏起沈凛的下巴,眼神异常坚定的说道:“下次,我会让你下不来床。”

呦,好大的口气,沈凛听着倒是分外舒服,虽然这是柳叙白赌气之词,但至少他又有了借口,可以随时不计情况代价的强行上垒。

此间的柳叙白,还真别有一番意趣啊。

若不是还在等云宿的消息,沈凛现在肯定合上门在这房间给柳叙白好好上一课,但是毕竟是大白天,北渊盟的人也都在忙碌,这时机实在不合适,但若什么都不做,他总觉得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时刻。

“反正也是等,你要不要睡一会?”沈凛柔声道,拉着柳叙白躺在床铺上休息。

“不累,只是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柳叙白叹息着说道。

沈凛学着柳叙白的样子,用指节刮了刮他的鼻子说道,“现在我们身在河洛城,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此,不易做什么大动作。”

“不知琅環可有方式联系到紫绫鸢?”

“呦?你又打算干什么?”一听这个,柳叙白好像又来了力气,马上注视着沈凛。

这是什么表情?吃醋吗?沈凛看着柳叙白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禁下了这样的判断,“想什么呢?想要知道外界的风声,北渊盟的人都太过显眼,紫绫鸢名义上与河洛城有所瓜葛,暗下因为紫川的原因同北渊盟也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卡在正邪黑白之间,再加上她不涉江湖事,打听事情也不会被人察觉。”

听沈凛这么解释,柳叙白才终于眉头舒缓,他倒是没有吃醋,只是有些迷惑而已,但现在既然知道了缘由,自己倒也就不用瞎猜了,他将手叠放在脑袋后,点点头道:“有,她的夫郎是药王谷中人,我可以给她传信打听,不过,你想知道什么?我总得说明问题吧?”

“我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你是长生子的事情,如果她愿意,可以再细致的打听一下,他们都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沈凛往他身边一躺,笑着说道。

“行,我等下就去,紫绫鸢我接触过几日,倒是和紫川一样,办事靠谱的很,你可真会选。”柳叙白本能的往沈凛怀中靠了靠。

二人一直待到了日落时分,紫微宫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柳叙白有些等不下去,先是在桌前将给药王谷的信函写好,便拉着沈凛又去了事发现场探查消息。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抵达紫微宫废墟之时,云宿刚好从地下上来,见到柳叙白之后,他顾不得休息赶忙汇报起来地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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