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笑就不笑。
严豫川轻轻拍着哄到陈觅睡熟,但全程嘴角都没有下来。
被猫主子拿肉垫捂嘴怎么不算是一种恩赐呢?
从医院出来以后,连岁月静好都变得弥足珍贵了。
别人不知道,但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严豫川是乐在其中的。
具体表现为,心甘情愿陪陈觅赖在家里,朋友之间是怎么约,都约不出来了。
王敬年第不知道多少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陈觅还在客厅盘腿画画。
厨房里,严豫川宽肩窄腰,衬衫平整,乍一看以为要去开会。
结果是系着围裙,在橱柜前专心致志地研究发酵配比。
陈觅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变成了一个面包脑袋。
奈何外面卖的都甜得过头,买回来吃不了多少就腻了。
陈觅食欲一直不算太好,好不容易有想要吃的,却吃的不满意,这怎么行?
于是乎,一向被陈觅夸赞厨艺的严教授挽起袖子,就准备亲自下厨搞定。
谁料自信满满,一向对自己厨艺引以为傲的严豫川却频繁在烘焙领域翻车。
严大教授几乎是在以学术研究的严肃态度来对待这件事的,而且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连自己的电话铃声响起来,都毫无动静,一点不见要出来接电话的趋势。
陈觅胸闷的慌,喊不出声音,干脆站起来拔掉充电线,带上手机举到厨房门前。
严豫川头都不抬:“帮我接一下。”
陈觅叹一口气,看了看来电备注,接通:“敬年哥。”
严豫川手上动作顿了顿,喊的什么?
要知道陈觅以前喊他“严哥”,最近好一些,喊他“哥”,可从没见人家这么亲近地喊自己名字啊。
某人虽然依旧没抬头,但是如果仔细看看,可以明显发现有些漫不经心了。
理智上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毫无逻辑可言,但严豫川就是没来由的不爽。
很不爽。
耳朵里是陈觅在旁边“嗯嗯好好”的应答,然后挂下电话说:
“敬年哥说,今晚有聚餐,问你要不要去。”
这就是严豫川今晚难得现身的全部原因了。
“所以……”严豫川转着手里的杯子,抬头对上王敬年略带震惊的眼神,“合着你俩没在一起啊。”
不远处关月一拍桌子:“我赢了,快快快快,付钱啊,愿赌服输啊哥哥姐姐们。”
手机上的收款码绿的晃眼。
严豫川仰头一饮而尽,重重撂下酒杯。
关月立马噤声了,只留下窸窸窣窣的一些小动静。
王敬年身为这一批人里最有感情经验的,自然挑起了感情辅导的重任。
“没告白,没追求。”关山在旁边听了半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能在在一起就见鬼了。”
关月就差冲上来摇严教授的肩膀了,但是看着严豫川不算太好的脸色,瑟缩了一下,还是没敢大胆成这样。
“追求啊哥,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她双手叉腰,振振有词。
“不说出来对方怎么知道。”又撇撇嘴,“别最后真处成好兄弟了。”
“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开了。
比起没心没肺的关月,王敬年考虑的明显更多些。
“陈觅的身体……”他们其实也不清楚陈觅到底是什么病症,但是从折腾的这个月来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处理的。
“你想好了?”王敬年给自己重新倒满,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严豫川点点头。
“非他不可?”
是吗,严豫川也不知道。
只是想起陈觅的睡颜,想起他小心收好的卡片,想起无数个数着陈觅呼吸声入睡的夜晚,自己的心跳仿佛立马就和陈觅同频了。
还需要多说什么吗,看看一提起陈觅,严豫川立马柔和下来的眼神就知道了。
王敬年见状,只是无言地拍了拍严豫川的肩膀,然后眼睁睁地看他撤下酒杯,换成矿泉水。
“晚上回去还得给陈觅做饭,不喝了。”
不是,这才喝了半杯啊。
这一晚上严豫川给王敬年带来的震惊,比之前几个月加起来的都要多。
他们几个人是一个大院儿长大的,即便后面各自分散也没有断了联系。严豫川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上学的时候就跟断情绝爱了似的,一心扑在学习上。
别说他追人了,别人追他都不见他施舍一个眼神。
他都以为严豫川注定要单身到老死了,结果搞这一出。
看看这不值钱的样子,还有之前那个堪称冷淡的模样吗?
……确实是一点没有了。
“不值钱”的严教授在老老实实买完菜回家的路上,还顺手买了束花。
王敬年追求秘籍第一条:“每日要有新鲜感。”
从来对颜色不敏感的严豫川路过这座小城难得一见的花店,左看右看,都觉得黄色的花很像陈觅今天穿的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