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欧阳谦从被窝里钻出来,柒休觐没好气的打了他一巴掌,只是手掌软绵绵的没力气,打他一下就好似在抚摸他的脸一样。欧阳谦握住她的手在嘴边亲,柒休觐全身软成了一滩水,也没有力气再动弹。
待他终于消停了,他又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轻声地问:“小七,这两年里,有几次你出门去,都会带些东西回来,那时候你明明想给我的,为什么最后都没有给我?”
柒休觐脑袋还没恢复,昏昏沉沉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了话,她蛄蛹着动了动,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你派人跟踪我?”
“唔,有两次,是我自己在偷偷跟着你。”
柒休觐很讨厌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本能的蹙眉,可是也随着他的话回想了一番。她每次领了外勤任务出门,都会忙里偷个闲,出去逛一逛,经常走到街上,看到那些小玩意儿就走不动道儿,拎起一个又一个小东西:“哇,这个好可爱。”
她的朋友约着她在这儿见面,见她很喜欢的样子,问道:“你要买回去给王爷吗?”
柒休觐想了想,道:“算了,这种寒酸的物件,还是别拿到他面前。王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人家送给他的肯定都是很好的,他还缺我这不值钱的东西吗。”
很多时候,她在想到带东西回去的时候,想起欧阳谦的影子,心里总会涌起算了的想法。因为她觉得自己买的东西不值钱,入不了他的眼,送到他面前也是自找麻烦,还不如不送。省下这些钱可以买吃的,或者带回去给会珍惜它的人。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需要这些东西。”柒休觐淡淡的道,“你交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们送的东西才能彰显你的身份。而我买的,都是很便宜的消遣,送到你面前也是自讨没趣,那何必呢?”
“可是我在意的从来不是银钱的高低,而是你惦念我的那份心意。”
“我想着,你身边有那么多围着你讨好的人,我这样的末流,还是别整这些了,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
欧阳谦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似乎在说这件事,又似乎在透过这件事,牵连出更沉重的话题:“我知道,我知道。”
柒休觐心里也有些微堵,她想,她总是这样,在面对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总是想到躲避,而不是直面难题、迎难而上。
“对了,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最后是怎么处决的那些犯人?”
柒休觐缓慢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面色有些闪躲:“我说了真话,你会觉得我狠毒吗?”
“不会,我知道你每做一件事,都会有你的理由。”
柒休觐自己怀着孩子,说起这种杀戮之事还有些沉重:“当时判了他们斩首,可是我觉得还不解气,觉得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们了,也是仗着元帅和清廉阿聪都在我身边,才敢这么行事。我当时……”她的手指慢慢卷着空气,似乎手中握有一截钢丝,隔着几年光阴,同时空把他们的脖子绞的血肉模糊,“跟牢头要了一根钢丝,把他们的脖子,勒的都是细碎的血痕。”
“然后……”她的眼睛失去焦点,狠厉的汇聚在某一点,刀刃一点一点的钻进了他们的肉里,左右旋转着,像是要撬开他们的皮肉一样,往里钻。有人帮她按着他们的双手双脚,哪怕他们疼得撕心裂肺,也无法挣脱这令人绝望的折磨。
“当时,办案的大人为了讨好元帅,隐晦的暗示我,如果还觉得不解气,可以亲手杀了他们。”柒休觐轻笑一声,“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我很兴奋,我想把他们当成小地鼠一样,慢腾腾的折磨死。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这种仗着身后势力为所欲为的事,一旦有了开始,下次遇到事情我还会想自己可以私刑处理他们。他们应该怎么死,是元国律法定的,而非我个人。我的行为在事后回想了一遍,其实也是很不合规的,只是我当时状态太差,他们又懂我,想让我发泄一下。”
欧阳谦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认同仗着自己的势力处以私刑,但是他想,如果当时在她身边的是他,他也会做跟他们一样的选择。
“然后,我又一脚一脚,把他们的那玩意儿,踩得血肉模糊,他们都疼晕过去了好几回。”柒休觐一脚一脚踩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亲眼看着他们挣扎扭动,像是冰床上绝望翻滚的鱼。她感到一阵隐匿的快感,青筋隐隐爆出,她死死踩着血流不止的部位,弯下腰低下头,慢慢拉近跟他们的距离,病态的问他们,“爽吗?嗯?”
“做完了这些,我让人给他们上药、包扎好,然后让牢里的死刑犯,把他们都……”柒休觐的手掌握紧,似乎回到了当时的悲愤心情,“那些官府里的人阻止我的行为,觉得万恶不赦的死刑犯也需要有他们的尊严。或许是因为当时我也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他们这些受害者生前经历了无数次的折磨,被人一点一点吞吃了血肉,实在是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