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慈沉默了一会儿,道:“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柒休觐气笑了:“是啊!男人无论年纪大还是小,无论好看还是丑陋,哪怕到了七十岁,也觉得自己还行,还想找年轻的,哪怕妻子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几十年,也还是能去打野食!女人就是天生命贱是吗?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每次都是这些话,我都说腻了。”
柒休觐这人,只要有人一劝她息事宁人,多看好的一面,哪怕捉奸在床,只要他的心思还在自己身上,就不用计较那么多,她就会起更重的反抗心理。
柒休觐脑子一热,直接顶了一句:“我知道他这样的已经是十分难得,他对我也不能说不好,只要是我的愿望,他都会尽力去做到,只要是我跟他开口,他什么都会给我,只要我跟他软和一点说话,他的心都能掏给我。”话说到这儿顿了顿。
曾庄容接道:“是啊,谦儿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了,那何必还要计较这么多呢。”
“我知道,我一个平头百姓,够上他的门槛,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曾庄容的身子僵了僵,这话怎么也不能算是句好话。
“换了谁,也不会像他这样待我,就算能像他这样待我,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就算有这么大的能力,也不会把我放在他生命里的第一位。”
曾庄容沉默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跟了任何人,别人都不会像他这样,帮我把每一个愿望都圆满,我应该知足的。”柒休觐突然轻笑一声,有点讽刺又有点悲凉,“大概是我天生就没有这个福气命,这泼天的富贵荣耀砸到我身上,我也接不住。王爷对我已经足够耐心,是我自己的原因,他为我做了这一切,换个人都该感激涕零了,可是我却还是接受不了。哪怕只是牵个手,哪怕只是一个吻,哪怕没有跟人上床。”
曾庄容哑然,她的标准实在是太高,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所以,筠姨啊,还是让我孤独终老吧,王爷肯拿出对我的心思对其她任何人,都会收获圆满的姻缘。我是个孤独的病人,我是个游离于世间的怪人,不要再让王爷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他为我做的那些好事,就当是积德了,这全都是他积累的福报。”
翌日
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曾庄容不断的看向他们二人,欧阳谦一直看着柒休觐吃饭,然后给她夹菜,柒休觐默默的吃饭,对于欧阳谦的殷勤,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吃完了饭,欧阳谦打算带她去看京城的女子学府,曾庄容拉住了他。欧阳谦会意,让她先去外面等一下,说自己去拿点给孩子的礼物。柒休觐无意看他们打哑谜,左不过就是聊聊昨天自己说过的话,她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曾庄容跟欧阳谦说了柒休觐昨晚的话,欧阳谦的眼眸很黯淡,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一早就知道她的……这么长时间里,儿子一直都在伤害她……儿子打碎了她的傲骨,摧折了她的脊梁,把她的脸面和真心,一次又一次的撕碎了……也难怪,她再也不肯信我了……”
欧阳谦带她去了女子学府,柒休觐在大门口看着那气派的大门,上面的牌匾提着:京城女子学府,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柒谦联合创办。
柒休觐失神的看着那大门,似乎越过时光,看到了那个背着缝缝补补的旧书包,越过一条狭窄的土路,又土又脏的自己。日复一日,来来回回,从一个忍受着家暴的家里,走到被全屋子人欺负的私塾里,从被人欺负的私塾里,又回到让她瑟瑟缩缩的家里。
长大后,遇到了一些好人,她也总是在想,如果自己也像这些享受好的条件的孩子们一样,在自己还小的时候遇到他们就好了,这样自己的整个人生都会改变吧,自己的性格也会改变吧。自己会不会长成一个打开怀抱,拥抱全世界的人?而不是这个封闭自己,活成一个鹌鹑的人。
“小七,这是我和你共同创办的女子学府,走,我们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