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的脑子很混乱,她在对前路一片迷雾的时候,永远的做法都是逃离。
补办婚宴也是,和他的感情也是。因为不期待和他的未来,所以觉得太麻烦,如果很期待,那么对婚宴也会很期待。大部分是他自己做的孽,还有一部分,有可能是因为她身上的剧毒,让她对未来的一切都没有了信心。两种因素加一起,就让她想抵触一切能跟他建立情感连接的事物。
欧阳谦帮她做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柒休觐艳羡别人家庭和睦,她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边干活边低声道:“被坚定选择的人才会有自信,我从来不是任何人的第一选择。”
后来自己给了她这个第一选择,毫不犹豫的认定了她,让她既惊讶又欣喜。
自己跟她的相处中,很轻易的就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没有自信心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但凡出现了选择的时刻,她总是默认自己是被抛弃的一个,让他既无奈又心疼。
后来她已经慢慢的被改变了,她开始变得爱自己、看重自己,可是这两年里,自己又把她推入了更深的绝境。
柒休觐身上的伤养好了之后,欧阳谦带她去了京城,他们去拜见了义父和筠姨,还带着两个小崽儿玩了十来天。玩到兴头上,曾庄容看着柒休觐喜欢孩子的神情,打趣的道:“你那么喜欢孩子,你和谦儿不打算要一个?将来有个孩子承欢膝下,孝顺照应,多好啊。”
柒休觐脸色一僵,被欧阳谦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曾庄容不由得在心里犯嘀咕,难不成谦儿回来后,他们还是没有同房?谦儿既然说他们和好了,两人在一间房子里,谦儿的外在条件这么好,两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同房?
元臻看到他们二人和好如初,心里很是欣慰,曾庄容却看出他们并不像表象那么和谐。
有天晚上,曾庄容拉着柒休觐一起睡,和她聊悄悄话的时候,旁敲侧击的打听了她是不是对他还有不满。柒休觐尽管知道他们才是一家人,也许是太苦闷了,在她的追问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
“休觐,你这么好,你的余生不该是这种得过且过的状态,你尝试着打开心扉,谦儿不会辜负你的。他是个很有心的孩子,这两年里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义父和筠姨远在京城也不甚清楚。我听说了谦儿在外弄出的这些乌龙,你只要明白,他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他的目光都没有变过,都只在你身上。再试着爱他一次吧,他能做到十倍百倍的更爱你。”
柒休觐茫然的看着被褥,无助的道:“我不知道……”
“谦儿确实是欠揍,也确实是伤了你的心,可是你只有自己想开,日子才能好过起来啊。”
柒休觐内心涌出了很多难过到窒息的情绪:“我给过他真心,我把我能给的全都给他了,是他不要的……是他,不要的……”
“休觐,我们女人家,如果一味的去钻牛角尖,完全是自苦……谦儿围绕的中心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他真的与人亲密过,他跟别的男人比,也已经是世间难得的好男儿了,我相信你自己也清楚,是不是?”
柒休觐的胸口上下起伏的幅度加大,她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娘说过的话。
那时候柒休觐天天被他们催着成亲,每次都因为不成亲的事吵架,烦得很,两年都没回过家。
她爹这么多年已经被她气得不管不问了,她娘每次都只会念叨这些话:“你再烦也不可能不成亲。”
柒休觐跟柳惜慈说:“我能遇到对我好的还用你们催吗?我自己不就成亲了吗?那我遇不到啊!你也看看我相亲的那些男的都是什么鸟人,第一次见面就恨不得拉我去客栈!你明知道我对这种事又很抵触,人家不喜欢我,不对我好,我怎么成亲呢?就我身边,都有很多男的成了婚然后还出去找人。”
柳惜慈接道:“那就看你能不能管住他,你能管住他,就能稍微好一点儿。再说了,就算他出去找人,那也会顾家里啊,他总不能不管家里,只要他管家里不就好了吗?”
柒休觐难以理解的问道:“所以你们都默认男人出去找人,与人厮混,都是他们理所应当的权利了是吗?我有毛病啊,一天到晚没事干了盯着他看?真是搞笑了,男的如果想出去找人,出门丢个垃圾都能跟人打一炮,我看的再紧也没用!真是恶心!我没事儿给自己添这个堵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