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生者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
关于清廉和阿宁的生路,柒休觐让欧阳谦想办法把他们弄走,结果他们不肯走。欧阳谦也没办法打晕他们带他们走,柒休觐气恼的朝着欧阳谦踢打一气,气得眼角泛红,大步往外跑。欧阳谦不放心,追了上去,看到柒休觐在营门口跟百姓吵架,嘶吼着维护清廉和祝春宁的名声。他们知道柒休觐以前打人被革职了,笃定她现在肯定不敢打人,都扯着嗓子跟她吼。柒休觐一个女人,声音没他们大,气得嘴唇都一个劲儿的抖。
柒休觐气愤至极,清廉为了元国百姓,熬了多少个日夜,兢兢业业的做事,给上级提供管理思路,带兄弟们打仗也是费心的琢磨怎么能减少伤亡,有敌军打入元国地界,他也尽力牺牲自己来保护百姓……
凭什么?凭什么?阿宁也是被人利用的,她本性也是很善良的人,凭什么呢……
她尽管吵不过那么多人,也还是朝着他们吼,眼泪憋在眼眶里,质问他们,是不是他们被人利用做下了杀孽,那清廉元帅数十年的功绩就可以烟消云散?她为了自己都没有这么大声音跟人说过话。
他们吵着吵着话题又从清廉和祝春宁身上转到了柒休觐身上,例数柒休觐这些年被检举的劣行,其中还有许多都是她被人陷害的……
柒休觐看着百姓们可憎的表情,甚至想不管不顾的弄死他们,官员跟百姓撕破脸是官场很忌讳的事,欧阳谦上前去拉住了她:“小七,你要注意分寸。”
柒休觐大哭着打了他几下:“什么狗屁分寸!!!清廉是我的兄弟,我只要他们活着!!!凭什么!!!清廉这些年保护了多少黎民百姓,熬了多少个大夜,那么辛苦所获得的军功,那么多殚精竭虑的盘算,就因为一个可恶至极的外人,就全都不作数了!!!他们夫妻分离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为什么一对有情有义的好夫妻,不可以安安稳稳的活着,就要被他们这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百姓给逼死——!”
欧阳谦慢慢把她搂进怀里,安抚的顺着她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要清廉和阿宁活着,我们找出始作俑者,让他来给死去的人们填命,不要让阿宁背这个锅,我不要一对那么好的人背负自己不该有的枷锁!!!”
柒休觐情绪如此激动,欧阳谦安抚了她回家,自己去暗中操作,被清廉发现了。他明白欧阳谦这么做一定是柒休觐的原因,他们共事了好几年,自然也明白柒休觐的为人,他叹息一声,与欧阳谦交了心,让他不必再费心。
他坦言,若是可以功过相抵,那么高官和功臣都可以仗着自己的功绩,去鱼肉乡里,这样整个国家的秩序都会混乱。欧阳谦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再想要立威服众,也会更加困难。
“王爷,清廉与休觐共事好几年,知道她重感情,甚至这种情况,她可能都甘愿替我来承受百姓的唾骂。事情是阿宁做的,就是阿宁做的,阿宁确实杀了很多人,也害死了很多军中的兄弟,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我们不怕。我们走后,请王爷多多安慰休觐,这几年,休觐也实在很不容易,明明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却被卷进利益的暗流,那么多次,被人算计名位,被人诬陷……既然王爷和休觐一起回来了,相信你们之间的误会也都已经解释清楚了,这样就最好,休觐是一个要强的人,如今她可以不再佯装坚强,可以依靠你,这样很好。”
清廉坦诚的接受自己的结局,不会去怨恨那些无知百姓。
她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折腾了一遍,终于明白了,这件事不是欧阳谦一句话他们就可以免除其罪的,她恐惧的全身发抖,失神的喃喃:“那为什么我就可以……”
“小七,你们的性质不一样。”欧阳谦安抚的摸着她的手掌,“你那几次发作,杀得都是敌人,再不济也是恶人,还有很多,根本不是你下手杀害的,而且你事后做了很多弥补。还有当初定了你的罪,有很多都是被人诬陷的,那些恶事并非你所为。小七,我们尊重每个人的命运,好吗?”
为了不让柒休觐受刺激,欧阳谦把她关在了家里,看着她不让她出去,不让她亲眼看着清廉和祝春宁死去的惨状。柒休觐知道他们死了之后,又发了一次疯,被欧阳谦堪堪制伏,最后她挣扎的没了力气,跪跌在地,呜呜咽咽的哭。
“小七,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人的心愿,对吗?有些人宁愿轰轰烈烈、清清白白的死,也不愿隐姓埋名的苟活,他们的风骨,我们应该敬重,不是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跟他一起相处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知道……那是一个多好的人啊……”欧阳谦紧紧把她搂住,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衫。
可是柒休觐知道自己就算再伤心,清廉和阿宁都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她再埋怨欧阳谦也是于事无补。她知道,自己的愿望他都会尽力去实现,如果没有做到,那一定就是做不到的事。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过了一会儿等柒休觐打开门,却见到灵非嘴角上都是血,旁边是一个被吸干了血的母鸡。柒休觐严肃的道:“以后不要再吸血了,吃饭一样可以补充营养,生的东西吃了对身体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