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再次抬头看向他,欧阳谦也不嫌脏,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乖,哥在这儿,有哥在,七宝什么都不用怕。”一行眼泪流出来,柒休觐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了,那些流言蜚语听不到了,那些碍事的人看不到了,眼里只剩下了他。
给她脸上擦干净之后,转身对那些七嘴八舌的百姓说道:“本王是元国王爷欧阳谦,也是元国军营统帅,我身边这位,是我的爱人,谦王妃柒休觐。你们刚刚所提到的,但凡有一句含有对我妻子侮辱性的言论,我会让人调查,一旦坐实,就地处决,请各位引以为戒,不再多事不再多嘴多舌。”
欧阳谦揽着柒休觐的肩膀要走,柒休觐木讷的指了指那个布衣百姓:“匕首是他的,还给人家。”欧阳谦忙把匕首还给了他,朝他颔了颔首,“抱歉,内子刚拿了你的匕首,现在还给你。”那位男子瑟缩着接过来,一个劲儿的哈腰,“没关系,没关系……”
欧阳谦和柒休觐前脚要走,景鸿后脚跟来,帮他把那两个大包袱提进了家门,又给柒休觐打好了洗澡水,然后把她的东西都归置到了欧阳谦的房中,就默默退到了大门口站岗。
欧阳谦脱下她的衣服,看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焦急的问道:“你身上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啊?”问了她几句都没得到回应,给柒休觐洗澡的过程中,她一直处于恍惚迷茫的状态,眼睛虽然睁着,可是却没有焦点,手脚是会动的,可却没有任何含义。
欧阳谦给她换了两次水才洗得干干净净,一点也闻不到臭味。看着柒休觐手掌脚掌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泡伤,欧阳谦就猜到了她应该是长时间待在水里的,把她身上水分擦干净,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抱到了床上,盖上柔软的被褥。欧阳谦想下床给她烧点茶,却被拉住了衣襟,柒休觐往他衣服上嗅了嗅,微微皱眉。
欧阳谦轻声问道:“怎么了?”
“是很好的料子,子逸的……贴身穿的……”柒休觐无厘头的说道。
欧阳谦知道她离开广州,只带了自己那件最喜欢的中衣,道:“你是说我那件蓝白条纹的中衣吗?”
柒休觐失落的垂下眼睫,慢慢松了手:“那是子逸的……我穿了很多年的……”头慢慢的蹭到枕头上,贪图眷恋的上下磨了磨,手指不死心的在那片衣角上拨来拨去,看了又看,最终死心的垂下手去,“不是这么回事……是空的,没有了……”说完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欧阳谦脱了衣服,身上穿的正是一条崭新的纯棉的蓝白条纹中衣,他就这么侧身守着她,一夜未眠。早晨柒休觐醒来,温暖的被窝,紧贴的暖意,潜意识里让她知道她现在已经安全了,揉着眼睛迷糊了一会儿,感受到了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肋间,且,人是裸着的。
她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枕头的另一端,欧阳谦穿着熟悉的衣服,正看着自己。柒休觐脑子晕晕乎乎的,有些神志不清,凑上去发出了软糯的声音:“哥,你怎么哭了?”欧阳谦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又红又肿,轻声说,“因为我想七宝了。”
柒休觐凑上去把他的眼泪舔了,欧阳谦感觉像是小猫带着倒刺的舌头,舔过自己眼尾。柒休觐钻到他怀里,忍不住的撒着娇:“哥,抱着我……”欧阳谦紧紧搂住她,把脸埋在她头发里,剧烈地哭泣。
柒休觐抬起头来看到欧阳谦哭到扭曲的脸庞,迷茫了一会儿,把自己的脸贴到他脸上,轻声哄道:“哥,你是不是哪里疼?不哭了,不哭了……”
欧阳谦哽咽的发不出声:“我心口疼……”
柒休觐秃噜下去一截,手掌轻轻揉了揉他的胸口。欧阳谦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执起她的手看了看,情况已经好多了,柒休觐见他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这都是给泡的,关着,出不去……”
“谁关的你?”
“他们,把我围起来,不让我走……”柒休觐空洞的眼神陷入了回忆,“还夺我的衣服,那是我的,他们硬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