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种因果孝王策邺王棋，埋祸事宰相家行险招。

诗曰：

幡动因风辙覆车，真水无香井无波。

人间拷鬼不见泪，阎罗殿前颂娑婆。

（一）

这一次探望卫公子时，那小厮裴厢却没有侍奉在门口。反倒是像和自己作对似的，自顾自在远远的大门口折桃花叶子，折下来，又假装给数再扎上去，末了又似有气似的把花瓣都一片一片摘下来扔到鱼缸里。

唐王的手端着药碗，看了看奇怪的裴厢，“他这是怎么了？”

唐王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裴厢一个小厮的行经，只是透过凛冽的眸子，发现他好似瞥见外头的什么。

凛冽笑意温存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了严二小姐要娶侧室的事，心里不痛快许久了。”

唐王听见这话，又回身再看了一遍确认。嗯，果真是思春少年的行径。

“他喜欢芍华？怎么不早说？”

“哪有男孩子主动说要哪个情娘的？他又常年跟着我，算是有些耽搁了。也是我对他不好。”

“娶个二房而已，怪我。那个皮猴子自然应该多娶几房治一治她！说起来，莲华的婚事也没定下来呢，府里的小厮想高攀她的也不少，可她娘亲偏要等她封了一等侍卫再谈婚事。也不奇怪么，谁都想有个好亲家，只是莲华她是长房长女，祭祖都要站在第一排第一个。她的婚事家里最为看重。芍子原本不想在她长姐前面婚娶，可奈何被我按在那了。”她不打算让卫凛冽此刻知道内府那些糟烂事。

唐王说到这儿，忽而明白了凛冽的意思。

“那我给芍华母亲支会一声。你就别操心了。”她将汤药又递到了他的唇畔。

“好香。”

唐王从他的眼神里意识到，那不是说汤药香，分明是男人吃隐醋的样子。

便立刻插科打诨道，“今年北境冰雹不止，禾王姐姐一直遣人运输救灾粮。她来了京城，我与她多饮了几杯。”

卫凛冽有些不大相信，他知道他堂姐都去什么酒局，心里存了个疑影。

“禾王姐姐运的粮，是炒熟的。种不出来。我以前觉得她端正刚直，可现在觉得，她才是最坏的那个。”

“那你也要随她去么？”卫公子有些担心，他怕婚事再拖延。

唐王的眼神倏忽变了，瞳子寒冷又深邃，良久才说了一句，“时辰不早了。最近少去皇宫。也别去别的地方。”

卫凛冽只能点点头，见她要走，又紧忙拉住她的手，“我备了一份礼，烦你带给楹夫人吧。”

“府里给他调养的补品便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