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西北游始知寒风刀冽,篝火夜开眼淫身艳情。(一)
诗曰:
玉关绝塞外寒笳,孤城闭朔漠黄沙。
明妃怨余音犹在,摊破弦百战无涯。
临行前,唐王找了祺王几次,踅摸着有些事情相问。每次问起,祺王总是颔首不语。唐王还以为她是除了佛偈别无她话之人。便也不再询问。
府里从太傧到夫侍们,问候了几次她奔赴西京所用之人、物。韩山祠更是将备用的物什累了几层,反复添减好几遍,也终究不放心。衍望不喜欢随从太多,毕竟而今近身搏斗也没几个人能赢过自己。她素日在外行走,也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在子民面前,更不想摆什么王爵的阔气。
可夫侍们哪里肯放心,更想添几个伶俐乖巧的小厮跟着,日夜服侍。
这话在唐王眼里更不像话,气得她严生厉色训了几句,夫侍们这才罢休不敢进言。
等到唐王临要上马车前,一众夫侍们反倒是没了话,一个个唯唯诺诺,一面拿难舍的眼神儿看着她,一面又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说话。
岑时毫不避讳地将她的手牵了又牵,眼瞧着泪珠在他眼眶里打转,他却死活忍着,不肯掉下泪来,一万个叮嘱她别出什么事情,遇事不要与人相争,早日回来才好。
衍望虽不会遵从这话,但念在他是孕夫情绪不安稳,便安慰了几句,假作答应。
衍望环顾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再看韩山祠,这一向话多的人,此时却一言不发,只是安分站在时毫旁边。
“我走之后,府里就多烦扰你担待了。宽严相济,莫出乱子。”她披上了薄薄的披风,卯时未到,昨夜下了雨,晨间还是凉凉的。
韩山祠被点了几句,有些受宠若惊,缓缓点了点头,拿帕子捂着嘴,还是说不出话。
别了几别,好容易上了马车,车队启程。衍望和祺王的队伍一起走。六王是从西北去西京,走的路线不一样。老八不参与西京法会,迟后才去。
衍望的马车在这里是最豪华的,她在里面饮茶更衣都不拥挤。一路上看看书喝喝茶,偶尔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光景。
路程走了半日,出了京城以外。
城外的路不比京城内那么平整。偶然有石子硌到了车轮,马车也跟着颠簸了一下。衍望身子晃了晃,觉得头晕,更有些愠怒。她扶住了额头,好在没撞到哪里。
却听得哎哟一声。
她环顾四周,又看了看帘外。
随后终于发现了这声音的来源。
她猛地起身,敲了敲身下红梨木的座位。那座位似是实箱子,大得很,通常是往里面塞些行礼衣物所用。
“滚出来!”
她起身弯腰,对着座内喊道。
闷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才慢吞吞掀开盖子出来。
他鬓发散乱,身上的衫子也出了褶皱,一双眼睛似小鹿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唐王。
她上去不由分说,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跟过来做什么?!谁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