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梵从白闻荆的剑上跳下来,弟子们看见她却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两眼,没有其他表示,辛梵死没死成,还想找个人碰一碰,仰起头扫视一圈,其他人却把头低下来,不敢与她对视。
她心里纳罕着,却不知白闻荆在她走后,将这些人狠狠训斥一番之后,才去找的她。
辛梵想寻衅滋事,却没想到大家一旦靠近辛梵自觉断开人性,辛梵找破绽找不到,也就不自找没趣,和行止要了马车,舒舒服服地躺进去睡安生觉去了。
夜里,微风吹动车帘,辛梵察觉到有人进来,睁开眼却见是个面生的女孩,也同其它人一样,着玉衡宗的服饰。
“你醒啦,听说你今天和他们闹不愉快了。”女孩进了马车自来熟地搭话道,手里自顾自地忙碌着。
哪止不愉快啊,辛梵心里想,“这几天都是你在替我换药?”
女孩点点头,坐到床沿,轻轻拉开辛梵的衣服,拿湿布将旧的药膏擦净,又替辛梵换上新的药,“既然你醒了,以后你自己换吧。你要仔细点,毕竟你长这么可爱,在肩头上留个疤可不太好看。”
辛梵没回话,用手指了指这女孩双手纵横的伤疤还有被应许之地毒虫咬伤的风团脓疱。女孩见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有些局促地说道,“哎呀,我是修士嘛,修士有点磕磕碰碰很正常的。”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在马车上睡。”周疏蝉见那个漂亮女孩子低着头,声音冷冷地问道。
她急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师兄师弟也都在外面打坐,我也不能因为我是女孩儿就讨巧偷懒。”
“为什么不能?你修炼是为了更厉害,那只做对修炼有益的事情就好了,你们修士想要精进,不都是找个有山有水灵气充沛的地方修炼?没有人在沙虫堆里练到大乘修士的。”
那女孩严肃地向辛梵解释道,“修炼又不仅仅是为了进阶,还要修心,我天赋不及林师弟,总要在平日里约束着自己一点,磨练自己的心性。”
“除了你谁还讲这个道理,我看你们玉衡宗除了你再没第二个心性坚定的人了。”
“不要这么说!妹妹,我先前去林子里采了几个果子放在案上,你饿了你自己拿着吃,我回去打坐了。”
辛梵打着哈欠躺下,心想这小姑娘外表看着挺机灵了,没想到人还很执拗,再一想自己也确实没什么正道修行的经验,便也由她去了。
下半夜萧瑟风声起,辛梵拿起桌上那只香炉下了马车,将它放在那女孩身边,飘扬的沙虫一接触到那缕游丝般的香,便倏得一下飞远去骚扰别人去了。辛梵转身想回车上睡大觉,却听那女孩说,“谢谢,我叫周疏蝉。”
辛梵哼了一声,“自讨苦吃,我叫王小仅。”说罢便朝马车走去。
林雾望那死小子果然守在马车外面,手里握着两根狗尾巴草被他打了十八个死结。
“守在这干嘛呀,你怎么不找个地方修炼。”辛梵没好气地说道。
“我,我想要拦住他的,我没想到他会说那么过分的话。”林雾望驴头不对马嘴地解释着。
“你是他同门,你不知道那就是我知道咯。你难道不觉得你对我和对其他人不一样,你再仔细想想这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没由来的,如果是后者,你自己想个办法克制一下,我讨厌莫名其妙的照顾和关注。”
辛梵就钻进马车,她看见林雾望就烦,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烦,王小仅是辛梵,所以一定不会爱上天之骄子林雾望,可林雾望自己呢?可如果王小仅不按既定的剧本走,她的命运又能向哪里铺陈呢?辛梵参不透天命,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还有其它事要做。
白日里一醒过来就要帮着白行止找孙一孙二,辛梵想那二人是凡人,这两天又是沙尘天气,应该是走不远,便叫白行止安排弟子们扮成落单女子在森林附近闲逛,自己找了个高处,借了把望远镜到处观察。
方法阴险但结果喜人,一位弟子果然中了他二人的圈套,那二人也顺其自然地中了王小仅的圈套,孙一孙二被带回来见到是王小仅,满脸惊惧,“仙君饶命,小人知错了。”两个人涕泗横流此起彼伏地喊着。
有行止在,王小仅也确实不会杀他们,只是和行止要回自己的匕首,说要从他俩身上取走一样东西。
辛梵拿着金镶玉的匕首在他们面前闪了闪,便笑着退进马车里,听行止问话。
“可是你们二人将妇女拐卖进员外府?”行止硬邦邦地问道,孙一孙二想狡辩,却见王小仅从马车窗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盯着他们。孙一孙二被她盯得冷汗直冒,没办法只能点了头认了罪。
“那你们可知员外府要这些女孩有什么用。”
“仙君有所不知,应许之地人在关外地位低下,大人物只当个耍头解闷儿用的东西。”孙一磕头回答。
“你们二人往员外府运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