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高一点。”沈夕照说,“但我已经结婚了。遗憾就只是遗憾而已。”
林央在手臂的空隙里嘟囔:“说得好像走不出那个台风季的只有我。”
“只有你。成年人的世界只是各取所需,既然我和他都认清这样下去只是拖累,那就没必要继续。”
沈夕照说:“这只是经历而已。现在更需要考量的是别人会怎样评估我的这段经历,它又会怎么样影响我的未来。”
林央说:“我现在在做的事就是给你一种未来的可能性,不是吗?”
“的确,但相对我理想中的未来,我不确定它会导致什么样的变化。或许还有一系列蝴蝶效应。”
林央绞尽脑汁:“姐夫很小心眼?”
“alpha占有欲强才是合理的。他收入不低,愿意让我继续工作已经很少见了。”
“那你们打算要孩子吗?”
“或许?”
林央忽然嘻嘻笑:“哪天你都显怀了,没准我还没释怀。”
沈夕照点她脑门:“说得好像我是你前女友。”
“说真的,姐。”林央正色,“我是认真希望邀请你加入荣霆的。”
“我知道。”沈夕照说。
“我们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工作很稳定。”
“骗人。就算我没注意了解过也知道,去年你们股权变动,才刚换了老板。”
“但利益结构很稳定。”林央说,“我们没有排异的理由,或者说,动机。”
.
林央推开家门。
睡莲的幽香在前厅弥散,即使花瓣随时间闭合,仍旧在空气中留着几缕残香。
今晚这样的香气并不纯粹,还带了几分酒气。
她换了鞋,跟陈璃和沈夕照分别报过平安,往客厅走去。
“回来了?”
林厚背对她坐在沙发上,林央应了声。
“今晚喝了多少?门口都能闻到。”
“不算多,半斤。你老板说自己酒精过敏,滴酒不沾。那帮人以为我是跟他一伙的,比较乐意灌我。”
“半斤还不多?”
“真不算多。”林厚说,他的目光因为酒精而略显飘忽,“桌上有你老板的老乡。那帮人喝酒不要命的。”
“这也是地域黑吧?”
林央坐过去。林厚终于问:“和她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我和夕照姐太熟了,没什么兜圈子的余地。”
林厚对她招招手。虽然兄妹俩坐得很近。
林央坐在原地,看着兄长和她相似的眼睛。
忽然,她笑了,把发顶凑到哥哥面前。
“你是想要这个对吧?还说没喝多吗?”
林厚微不可察地向后退了半分,屏住呼吸,向前凑了点。
林央被揉乱的发丝几乎碰到他的鼻尖。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不光是妹妹身上工业品的跳脱香气,也不止一母同胞的相似信息素。还有他熟悉的玉兰气味,和另一种让他生理厌恶的味道杂糅在一起,不分彼此。
林央很快退开了。
她坐到沙发另一头,把茶几上的抽纸推到林厚手边。
“不是吧哥。”她说,“人家婚礼你都不哭,现在趁喝多了耍酒疯吗?”
林厚哽咽:“人家婚礼……我一个前男友哭,像什么样子。”
也是,如果那时候他掉眼泪,今天林央不可能体面地和沈夕照见面。
他沉默着吞咽眼泪,再度平静下来时眼神已经重新清明。
“今天我和刘景寻也聊到这件事了。”林厚说,“他说,如果只从事业的角度出发,她同意的可能很大。”
“你只是40%。”林央说。
林厚愣住:“什么?”
“今天夕照姐和我说,在这件事上,你和她从前关系的影响力只有40%。”林央说,“这也就是为什么她需要考虑,而不是回绝。”
林厚沉默,说:“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我倒觉得是100%。”
“……?”
“一切都在发生,一切都在结束。”林央说,“就像你的眼泪一样。它会让你眼眶发肿,顺便记住这种感觉,下次考虑要不要再哭。但它其实已经是发生过的了,不是吗?既然你流泪了,你刚刚流泪对你的影响就是百分百。”
林厚撑着身子看她,慢慢说:“笨蛋。”
林央骄傲地昂起头:“我不学哲学是因为学哲学不赚钱。”
“你就掉钱眼里吧。小时候怎么看不出你有这种潜质?”
林央轻哼一声,推他去洗漱。
再打开锁屏,点开最上面的两个对话框。
陈璃:好,早点休息
央央:「小狗扭扭比心」
她的手指停在另一个对话框上,显示出的最后一条,也是唯一一条消息是她最想看见的结果。
沈夕照言简意赅地发:
“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