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闹的有点大,本来昨天晚上就应该回公司开会的,但是因为方星稀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推迟了。
这会,他既然已经醒了过来,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自然而然的,要开始工作了。
胡飞舟体恤他还在打点滴,就没让他去公司,而是自己带着电脑,来医院找他开会。
他急匆匆地进了门,连门都没顾得上关,还是云建义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关的门。
高嘉泽把病床给调高,给他拿了个枕头垫在后面,方星稀坐起来,道:“胡总好。”
胡飞舟的脸都快笑烂了,道:“诶诶诶,好好好,星稀,好小子,这次又创下了热度新历史啊!”
方星稀看起来并没有多高兴,道:“这不是我的功劳。”
胡飞舟对此不甚在意,他向来不管过程,只看结果。他拍了拍方星稀的肩膀,兴奋道:“不管怎么说,反正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抓住!”
方星稀一愣,道:“我怎么抓住?”
胡飞舟压低声音,搂着他的肩膀,道:“傻孩子,当然是抓住一切机会蹭柏南的流量了,这段时间,应该会有很多狗仔过来蹲柏南,你只需要想尽一切办法跟他待在一块,做点让人误会的亲密举动,不管用什么手段,能出图就行。”
“当然,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不然会显得很生硬,有点假,就跟平常一样就行,只要亲密一点点就好了,剩下的那些交给那些写营销号的就好,他们自然会负责给你们炒作。”
方星稀怔住,“......啊?”
胡飞舟道:“啊什么啊,我跟你说,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这种绯闻的热度,只会在刚曝出来的时候达到最高,后面就会慢慢淡下去了,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所以我们要赶在被人遗忘之前,曝出更多的新料,至少,要让他们记住你,等很久以后,再次在互联网上看到你的名字的时候,能够想起,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不然等热度过去之后,什么都不剩,那才是真完蛋。”
高嘉泽听了,蹙眉道:“可是胡总,星稀现在已经收到了铺天盖地的谩骂,那些人说话真的很难听,如果这样做的话,以后岂不是会被骂的更加厉害,而且,如果故意炒作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路人的反感,最后会成为万人雷啊。”
云建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胡飞舟听了,道:“你懂什么,现在这个时代,流量为王,你要知道,黑红也是红,被骂得狗血淋头,总好过无人问津。我跟你们说,这种跟顶流炒作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说完,他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道:“不行,我想了一下,这样还是不够猛。这样吧,我去租一个荒郊野岭的别墅,星稀,你找个时间,把柏南约到那里去,我会提前在那里架好机位,你找机会亲上去,亲嘴不行就亲脸,最好能亲久一点,反正只要能拍到你们的正面照,这件事就成了。”
方星稀皱眉,抓着被子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道:“这样不好吧。”
胡飞舟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是个演员,平时也是要拍吻戏的啊,你就当自己在拍戏就好了,不用想这么多。而且,现在又没让你跟他上床,只是亲个嘴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方星稀低下头,道:“不行,这是在害他。”
胡飞舟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根烟,呼出一口白烟,道:“所以说你为什么火不起来,就是道德底线太高了,想这么多干什么,这哪叫害他,顶多就是利用一下,踩着他的肩膀往上爬而已,人之常情。”
见方星稀不说话,他继续道:“其实说到底,你还是对这个圈子不了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这算得了什么。别看这个娱乐圈表面上这么光鲜亮丽,这么繁华,实际上,底下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比如,最近热播的那部古装剧的男二,你以为他一个没背景的新人是怎么演得上这部剧的,戏份还这么多,那是因为他跟导演和制片都睡了。”
“所以说啊,有的时候,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嘛。”
“只要结果是好的,那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而且,胜者为王,结果向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不是么。”
他在一次性杯子里抖了抖烟蒂,循循善诱道:“现在,机会已经来到你眼前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因为你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创造,已经比别人好上太多太多了。所以,星稀,这个机会,还不赶紧抓住么?”
方星稀垂眸,盯着面前印有医院标志的床单,有些出神,没有回答,被烟呛到,压抑着喉咙的痒意,闷咳了几声。
胡飞舟将未燃尽的烟扔到地板上,用鞋底碾了两下,走到病床旁边,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我给你时间,三天。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你和柏南出现在那栋别墅里,不然,就等着赔违约金吧,毕竟,不服从公司的工作安排,可是违反了艺人的基本义务这一项约定。”
方星稀抬眸看着他,眼眶泛红,满是不甘。
胡飞舟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迟早会知道,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你火了,自然会回来感谢我。定位我会发给建义,你好好想清楚。”
说完,他摁了摁云建义的肩膀,低声道:“建义,你等会,好好劝劝他。”
云建义沉吟一声,“好。”
胡飞舟往外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对他道:“哦对了,你这个烟,感觉潮潮的,扔了吧。”
云建义点头,“好的,胡总,慢走。”
胡飞舟离开之后,云建义将地上的烟头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开了点窗户通风,窗外天色很暗,他的余光瞥见方星稀朝窗外看了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室内安静异常,气氛有点沉重,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回沙发上,把玩着那盒有点皱的烟盒。
过了一会,高嘉泽终于忍不了了,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道:“不是,你们两个,倒是给个人说句话啊。”
云建义叹了口气,“你刚来,不懂,这是没办法的事。”
高嘉泽有些着急,“怎么没办法了?这这这,实在不行,就按照他说的,赔钱,那个违约金是多少啊?”
方星稀靠在枕头上,道:“五千万。”
云建义闭了闭眼,按了按太阳穴,道:“没这么简单的,进了公司,很多东西就不是能自己做主的了,如果不听公司安排,很有可能被雪藏的。”
高嘉泽皱眉,“那岂不是跟签了卖身契一样。”
方星稀很轻地应了一句,“是啊。”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没有人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建义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道:“我下楼买包烟。星稀,按你心里想的来选就好,我永远支持你。”
方星稀对他一笑,“谢谢义哥。”
云建义心里清楚,胡飞舟说的其实不无道理,这确实是一条快速往上爬的捷径,有的人爬不上,有的人爬的上,怎么说都是一个机会。
只是,爬上去之后,必然终日惶惶,最后还可能会从高处坠落,摔的粉身碎骨。
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反正终归是走上了所谓的捷径,不过,走上去过后,几乎没有人会回头,也许是因为食髓知味,也许是因为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