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洄耳机响了,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在危浅灯身边坐下,并解释道:“他们叫我来看着馆内秩序,在哪都可以看。”
危浅灯明了,然后挽着俞洄的手臂等待竞选开始。
官方办的这个所谓竞选,与其说是这个名字,倒不如说是一场拥有者能力比赛。
拥有者在参赛前会先在官方名下登记自己的名字以及异能信息,官方会根据拥有者的异能信息选择和异能者比拼的对象,从而通过层层筛选选出最优秀的那些人。
危浅灯旁边,俞洄小声说:“其实只要异能过得去、有用,官方都会收,这个竞选选的其实是异能评级。”
危浅灯点头。
“所以,到时候这些参加或比赛的人的异能评级都会出现在官方名单上?”
“嗯。”
或许是对异能评级几个字产生了兴趣,竞选开始,危浅灯目光紧紧黏着出现在演讲台上的主持。
主持人西装革履、高个、标准的三庭五眼、八齿微笑,是个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假人。
“欢迎在场的各位出席今天的调查员竞选活动,想必各位都看见了调查局放在外面的消息,今天的竞选活动对不同的异能种类进行了分类,每一类拥有者都会与和自己异能类别相同的异能者竞争。”
“其中根据每一组的情况不同,竞争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各位可以看见每一侧的高台栏边的告示栏,告示栏上有与今日竞争的的具体信息。”
“现在,还请各位暂作休息,竞争十五分钟后开始。”
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味道。
危浅灯没意思地垂下眼,懒懒靠在俞洄身上。俞洄感觉到了,他低头看向危浅灯,正好看见了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伤口,细细长长的一条,看起来是不小心划到的。
俞洄心里是那样想的,但嘴上依旧问:“你伤从哪里来的?”
因为从线有点厉害,危浅灯现在已经困了,她用力咬了下唇,试图用痛感驱散身上的睡意。
“不小心划到的,这种小伤不管有没有你在都会出现,你就别多想了。”
声音倦懒悠长。
比起两人刚刚重逢那段时间,危浅灯的语气显得很冷淡,像是已经倦了两人这种一人盯着一人不敢放手的生活方式。
俞洄有点不理解,明明之前的危浅灯表述出的意思是她喜欢这样,喜欢自己什么都不用思考关心的生活,喜欢有一个人一直在身边照顾她。他不理解,但没有发出疑问,只是将这个他依旧疑惑的问题静静藏进心底。
台上的话语落下后,前来观赛的拥有者就陆陆续续去看了告示牌,其中就包括之前和危浅灯走在一起的那位同学。俞洄看了眼热闹喧嚣的众人,没有离开,身上的分量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增加。
危浅灯睡着了。
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闭上,漂亮的脸少了甚至显得阴森的沉郁,原本被压制的清丽五官凸显,单纯无害。有缕发丝落到她的嘴边,俞洄不动声色地将发丝移开。
他没有问危浅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知道危浅灯不会告诉他真相,相反,他们的关系或许会因为那个问题变得更加疏远,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就现在看来,沉默其实是件不错的选择。
他看着危浅灯脸上的伤痕,心想,这种伤她在哪都有可能发生,但如果危浅灯不是一个人,或许另外一个人会给她上药,而她自己只会说,就这么一点小伤,不用在意。
……
“就这么一点小伤,没必要在意。”
菜板旁边,俞洄紧拧着眉不善地看着危浅灯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是流了很多血,起码,在危浅灯身上很少能看到那么多血。
他冷声开口:“我去拿医药箱。”
手都受伤了,既然可以不切菜危浅灯自然愿意和俞洄离开,俞洄拉上顺从的危浅灯来到客厅,客厅里有正在看电视的舅舅舅妈。
两人疑惑地看向危浅灯和俞洄,“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小鱼脸色这么难看?”
“舅妈,浅灯刚才把手切到了,医药箱在哪里?”
“医药箱?这边。”舅妈带着两人进了主卧,自己从主卧的角落里取出了一个沾了点灰的医药箱,“来,手给我看看。”
伤的是食指,已经简单做过处理。
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也没什么感觉,待真的见到了,舅母就是一皱眉,然后骂:“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一个口子你什么时候有过,真是的,疼不疼?”
这种伤他们老一辈的身上大大小小怎么着都有几道,但在她眼里危浅灯不同,危浅灯只是一个从小到大都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娇姑娘,这样的孩子从小到大这样的疼那是一点没受过。
舅妈只是看了眼就止不住地心疼。
“舅妈,我没事,小时候也不是没疼过。”
“闭嘴,别以为舅妈不知道,小时候你爸妈在的时候哪里让你疼过,也就在舅妈这里你受过委屈。”舅妈沉沉叹了口气,“真是委屈姑娘你了。”
危浅灯很想反驳,但还有外人在。毕竟,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什么门板夹手指不比这疼。
一旁的俞洄看着舅妈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给予的关心以及心思,默不作声。
做饭的工作因为危浅灯的受伤,顺其自然地被舅舅舅妈包揽了,至于俞洄,他正在危浅灯的房间。
在两家人的意思中,俞洄在舅舅家的时候不能做饭,类推,危浅灯在俞洄家的时候也不能让她做饭。
“现在还疼吗?”
“不疼,我从小就不怎么怕疼,这点小伤要不是你说我都没什么感觉。”
俞洄简直就要被气笑了,血都留着这么多,怎么会没感觉。但他想着,危浅灯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你以后身边一定要有个人。”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管是大的小的还是怎样,只要有个能照顾你一点的就行了。”
“比如……你?”
“或许。”
俞洄嘴角翘着,细长尖锐的嘴角上扬,犹如冬日蜜糖,看起来很甜很惑人。嗯,或许又有点像钩子,毕竟钩子也很形象。
危浅灯盯着那张脸,看着看着,在某一刻被引诱,然后低下头红唇印在了一点都不安分的人肉钩子上,细细品尝陷阱。
有点甜。
看来钩子之前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