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艺不喜欢这些地方,她是安静的,柔和的,要是可以,她拒绝所有刺激的东西进入她的生活。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要是拒绝面临的将是另一种刺激。
那个时间段徐艺确实赚到了钱,过了不久,她遇见了染了一头黄毛长相帅气的裴浚。再就是噩梦开始,那就是个披着人面的畜生。
徐艺的母亲后来疯了,接着很快就死于了意外,高三的时候,父亲也因为意外去世。
两人的离开并没有给徐艺带来太大困扰,徐艺比别人晚上学,以至于她高三的时候已经成年,不再需要监护人,再加上她之前赚钱的手段,以及两人留下来的微薄钱财,她能将自己养好。值得一提的是,她有点脑子,也很努力,有一个很好的成绩。
但……就是那个时候,裴浚毁了她一年的努力。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没有浴缸,我就在洗手台上放了热水,台前又放了椅子。我将我的手腕割破伤口浸到水中,我想拥抱死亡。”
“接着……”
“我在鲜血的流失中睡了过去,睁开眼,我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我成为了你口中的诡怪,一只活生生的怪物,我发现自己能主动改变容貌。”
“我离开了那个地方,用自己的办法重新读了一年,考上大学,换来了新生。”
徐艺顿住了,危浅灯疑惑,难道后面的事情会比前面的还要难讲?
过了好一会,徐艺重新开口。
“我知道裴浚祸害了多少人,但他很精明,没留下一点证据,于是我回来了,我想要报复他,再就是遇见了何铮。从明面上看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温文尔雅、有为青年,有先进的三观,品行也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处于错觉,当时见到对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是我遇见的最接近光明的人……”
待徐艺讲完,危浅灯疑惑道:“为什么一定要遇见一个接近光明的人?其实只要遇到一个正常人就能很快乐啊,你看何询的弟弟,我看他就挺会逗人开心的。”
“再说了,看起来像你说得那样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谁知道私底下是什么模样,我父……一故人的朋友就是这种家伙,要不是之后暴露了完全看不出来。”
徐艺摇头,“我们不相同,你的所有见识认知都是光明的,而我,从小就被那个东西排出去,没有那两个字,我无法相信。”
“嗯。”危浅灯不置可否,“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的本体不是人吗?为什么那时候会变成虫子?”
这个空间中两人的对话内容、嘴型,早就被危浅灯用能力在外人的眼中抹去,两人可以畅所欲言。
徐艺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首先,她那时候没有变成虫子,其次,要是她能她也不想身体里面冒出虫子。
“那不是我的本体,那只是手段,我的本体就是这个身体,你看见的这个。”
“啊?”危浅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徐艺补充:“要是光只有虫子,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拥有如此完美无瑕的面皮,你看,从表面上看我是不是和人长得一摸一样。”
“如果我的本体不是人,这根本不可能。”
危浅灯先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待恍惚反应过来她刚才听见什么后震惊了,“怎么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改面女,改变脸皮的诡怪,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遇见过其他诡怪,我自然知道。”
“你之前不是还说不知道什么是诡怪吗?”
徐艺没吭声。
危浅灯难受地捂着脑袋,陷入沉思。
要是徐艺说得是真的,那自己这么像人岂不是说自己以前就是个人?也就是说“危浅灯”不是她传承记忆和思想的前身,她们本就是同一人。谁?那个被蠢爹害的危小姐?不会吧!这要是真的那当真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消息。
危浅灯的脸上满满都是纠结。
“你……怎么了?”
徐艺面带关心地询问了一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们听见了有个男人正在叫危浅灯的名字。两人偏头,看见了正在向她们走进的俞洄。
周围人对两人的行为观测恢复正常。
危浅灯开心地和俞洄招招手,“你来得好早!”
“早吗?我怕到时候来不及。”
徐艺静静坐在桌前看着两人和谐的互动,唇边带笑。
“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危浅灯和俞洄冲徐艺打了个招呼,然后挽着手离开,仅留给萧条的徐艺两个亲密的背影。
“真是……情商有点低呢……故意的吗?”徐艺喃喃着,在不经意间视线中进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们刚刚走。”
“我知道。”楚姝看了眼桌上剩下一半的食物,“浪费粮食,你什么时候走?”
“吃完。”
……
路边,危浅灯撑着伞,俞洄给危浅灯扎了个低马尾。长而卷曲的头发格外有厚度并且不好打理,以至于俞洄扎头发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在店里还能交上朋友。”
“你小看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好吧,宝宝最厉害了。”
“恶心,闭嘴。”
“好的。”
危浅灯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要是真像徐艺说得藤蔓是她的工具,那她那天晚上的第二次澡不就白洗了,还整得战战兢兢的,现在想想也太不值了。
不过……藤蔓真的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啊……她不就应该是红藤吗?
再就是,要是她真是那个危小姐,那她用的难道是一具尸骨?她可是知道诡话这种东西是十几年前才开始入侵的。
危浅灯想不通,她不开心了,于是她牵连了俞洄去陪她看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