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

她惊恐地将手凑到脸上，发现了面皮上不断涌动的扭曲——是虫子，堆砌出她好看面容的长虫正在挣扎游走!

手下原先立体漂亮的五官变得平滑圆润，那张脸模糊成了仅带着一点凹陷和突起的白纸。

长虫穿过衣服从身体中伸出，力量的缺失使它饥饿，饥饿使它想要在这个时候从外界汲取力量。

没有声带的口器中传出不知含义的呻吟。

它们癫狂地摇摆，伸长伸远，和那个融合的人类一起在空间中挣扎。

“这是……”楚姝看见面前的景象愣了一瞬，待注意到眼前□□癫狂的人周身没有力量逸出时，她明了了一半。

她垂眸走回办公室，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东西，靠近徐艺的房间，于房门外将东西丢进去。

‘好香……’

这个念头从此时贫瘠的大脑中响起，一时间食欲笼罩了全部神经。

长虫打开口器，干涸的进食口硬是流出了涎水。

一口两口，东西消失无踪。

原本狂躁的场景渐渐安静，徐艺无力地趴在地上。

楚姝刚才走太快，徐艺“吃”得也快，以至于郑伯云根本没有看清刚才楚姝丢进去的是什么。

郑伯云小心翼翼，问：“姐，刚才那是什么？”

“能量。”

“嗯？”

楚姝没有回应，她迈着平稳的步伐进入房间，走到徐艺面前，单手撑着一只腿，蹲下，俯身说:“谁把你能量预先偷走了？”

地上的人现在还处于虚脱的状态。

无脸女的行动机制中有一点很不好，便是力量缺失到一定界限便会发狂，导致原本紧缺的力量消耗得更快，那是一个糟糕的负反馈机制。

一直不缺能量的徐艺原本没有感觉，现在过了这一遭感觉真的坑。

徐艺有气无力，“不知道。”

“你确实不知道。”

凉薄的视线轻飘飘落在身上，感情不明，后知后觉的，徐艺感觉到了羞耻，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力气表示不满。

“诡怪不需要进食，你知不知道？”

徐艺那双已经变成灰色的眼珠，冷冷地、近乎无机质地对着楚姝。

“诡怪不需要进食，因为自它们诞生以来身上就有一种力量。”

徐艺发现这个冷淡的女人眸子颜色很淡，淡的有些薄情了。

“诡怪的所有都源于人类对于诡话的认知情况以及诡话的传播度。诡话传播越广，相应诡怪力量越多。”

“你，一位在以清安县为起源传出去的小范围诡话产物，力量不多，正好，人家这一偷没留情把你的力量全偷走了。”

徐艺从楚姝开始解释的第一刻就很沉默，像是一只已经被挫折夺走语言能力的懦夫。

在她和楚姝对视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她想要开口，像是想问些什么。

她还没问，楚姝直接解释。

“因为他是预先支走的啊，他想偷，你也不抗拒，就这样预先支走了。”

“这样，你当然不会知道。”

楚姝看着面前凄凄惨惨的人儿，难得扯了下嘴角。她对这人接下来的心理活动没兴趣，很快起身离开。

地上，徐艺连趴着都是艰难的。

会偷走她力量的人选在她脑海中一个个浮出，待到了最合理的那个人时，她不敢置信。手指在挣扎中抽动，喉间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低骂。那瞬间，她一时不知道该先惊讶些什么，只觉得，原来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信仰破碎起来是这样的轻而易举。

最后出现在生命中的温暖也被否定，她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郑伯云在一边远远看着，看着徐艺渗人的表情恨不得直接跑掉。

天啊地啊叔叔啊!他第一次见这种怪物啊！

陷入精神假死的徐艺根本没发现远处的郑伯云，它只是脸色阴沉地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待在地上。

无人知道当时的她正在想什么，只能见到她的反应原来越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