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很漂亮。”虽然简单,但装饰温馨收拾地齐整,看起来很舒服。
“谢谢。”徐艺低低应了声,然后坐到了离危浅灯最远的地方。
危浅灯朝对方淡淡瞥了眼,不在意地将实现落在屋内的四周。
“你是清安县土生土长的诡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艺的语气平淡。
危浅灯惊奇地看向徐艺,“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诡怪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说的东西,但如果你要问我现在是不是人或许我可以回答你。”
“哦,所以你现在应该不是人。”危浅灯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清冷的女人,恍惚间自己无聊的日子似乎找到了一点兴趣。
她在这个人身上看见了和自己的一点不同。
危浅灯承袭百年前那个人的意识和外貌出现拟态,而眼前这个人身上的人味更重,危浅灯甚至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了一点这幅模样与她的实体地位等同的意思。
从人类的口口相传中出现的诡怪,竟然长得这么像人。
怕不是……
本来就是人?
危浅灯盯着对方,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对方拥有拟态的能力,但和连肉身都是按照百年前那个人拟态出现的危浅灯不同,对方似乎是一个真正的“人”。
“你的人味很重,你是怎么出现的?”
此时的徐艺已经褪去的之前的惶恐畏惧,正在冷着脸泡茶。橙黄的茶水哗啦落到杯中,她将第一杯热茶递给了危浅灯。她盯着危浅灯,似乎在观察危浅灯会不会将那杯茶喝下去。
原本值得怀疑的举动因为她的行为变得不需要质疑,危浅灯朝对方轻轻举起茶杯,然后轻抿一口,唇间尝到了那股子涩味,她道:“不是很好喝。”
徐艺垂眸,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抱歉,我不怎么注重这些,家里没什么好茶。”
“没关系,你就算有估计我也不怎么尝得出来。”
客厅不大,只有一个长沙发,徐艺坐到了危浅灯的对面一角。
危浅灯不在意,她捧着那一小杯茶缓缓啜着。也是这个时候,徐艺看了眼安静的危浅灯。
凭借着危浅灯刚才的诡异和进屋后的语气,徐艺已经猜出了两人估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种东西。
她神色黯淡地回想了危浅灯刚才的问话,回答:“我之前长得不好看,两年前一觉醒来脸就不见了,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自己能给自己捏脸,我就给自己弄了一张好看的脸。”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了。”
危浅灯听出了她还有所隐瞒,但她也看出了对方不是很想讲其他的事情,危浅灯自认为是个体贴的人,于是没有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危浅灯厌倦了口中苦涩的味道,开口:“你为什么要杀人?”
“他不是好人,我想杀他很久了。”
危浅灯对徐艺陈述的东西不置可否,“嗯哼,需要我帮忙吗?”
对于危浅灯而言,消除徐艺的作案痕迹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就算连上调查局那些人的记忆一并消除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眸光浅淡的看着徐艺,平静地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要是对方答应危浅灯有一定概率吧会选择帮忙,也有一定概率会心情不好,然后做出一点其他事情。
不出所料地,徐艺摇头,坚定地拒绝了强大同类的帮助。
危浅灯最后笑了下,缓着手上动作盯着对方的脸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指尖轻颤,落下一个不可见的种子,抬步离开屋子。
一直从楼上走到巷道,原本的鲜红和阴暗渐渐褪去,危浅灯重见天光。她抬起指尖嗅了下刚刚碰到了生锈扶手的指尖,闻见上面的铁锈味后嫌恶地向后撤了下脑袋。她迈步进入巷道,走完两步,一种正在被别人跟着的感觉迎上心头。
嘴角轻扯,危浅灯脚下的步频依旧。危浅灯的身后,躲藏在角落中的郑伯云时不时就冒出头跟在危浅灯后面。郑伯云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红色的身影,注意力高度集中脚下的步伐那时一瞬都不敢停。但不知怎么,到了一个拐角他跟着对方进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三条路径。
再往前跟着,竟是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郑伯云艰难地抿了下嘴唇,自己安慰自己跟丢了不是什么大事,然后瑟缩拿起了电话朝楚姝那边打过去。
他和楚姝简单说了下事情的经过,楚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她应了声,然后叫着郑伯云不用跟了,回去查东西。
实话实说,郑伯云很想吐槽,自己这个体型和身手根本就不适合做跟踪的活,要不是楚姝后面突然改口,郑伯云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长叹了口气,带着心中那点无伤大雅的埋怨回了清安县调查局。
徐艺家里,主人正容色平淡地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红藤。
说实话,这藤还挺好,要是哪天小区没电了可以拿来当电灯,就是这个电灯颜色不好,并且不够亮,不能用来做文书工作。
她在犹豫,要不要将那根红藤拿下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接到了何铮打来的电话。
“小艺,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们出去吃一顿。”
四中今天开学,但今天徐艺的课在上午,晚上她需要去看晚自习,下午倒是有点时间和何铮出去。
“现在吧,我晚上有点事。”
“好。”
就在刚刚,何询家中。
“哥,那天我是真的看见了!你亲弟弟说的话你还能不信啊?我又没理由骗你!”
洁白的沙发后面是大开的窗户,室外明亮的光线没有阻隔的照进室内,窗明几净,照亮了何铮那张温润儒雅的脸。他右手夹着之前正在看的书页坐上将书翻上盖住内容,书封上是这本享誉已久的律法类书籍的名字。
何铮无奈地看着面前狂躁的何铮,“我的好弟弟啊,我都说了你嫂子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哥!我都说了好几遍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你这么信嫂子就不能信一下你的亲弟弟吗?”何询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整个人简直心态炸裂,连带着自己看向自己这位从小就敬爱的哥哥的面孔都带了几分扭曲。
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一个人谈了恋爱之后真的会变得除了对对象其他的人都不在乎吗?虽然何询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弟弟,但还是很伤心。
简直是从小到大就没在何铮面前受过这么大的气。
何铮感觉到了点不对劲,他看向何询,注意到了何询脸上憋红的眼睛。
何铮幽幽叹了口气,“行了,我把你嫂子约出来问一问,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虽然何铮应了,但旁边的何询对面前这个已经昏了头脑的男人算是完全不报希望。
他带着怨气地看了眼何铮,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将怒气化为动力,接受了另一位老师发过来的出卷工作。三天后,他一定要难死那些学生!
被一个人留在客厅的何铮慢悠悠叹了口气,他看着被何询大力关上的门摇摇头,然后打通了徐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