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对很恩爱的父母,他是两人唯一的孩子,母亲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留下他和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当时他宣布结婚的时候最开心的也是父亲,可惜,父亲因为年轻时太劳累,身体一直没好,几年前的某一天撑不住离开了。
俞洄看向身边笑容满面的危浅灯,危浅灯回来后他一直没有和她提关于父亲的事情,她倒是问过,但俞洄打着马哈蒙混过关了。他想着,等过段时间要祭祖的时候他再告诉危浅灯。
“老公!这个好吃!”危浅灯眼睛亮晶晶地吃了一块臭豆腐,然后将食物丢给了俞洄,“你快趁热尝尝!”
前几天一直吃得少的危浅灯到了地方就变了模样,俞洄对此有所预料,中午少吃一点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间段。
“嗯。”俞洄接过臭豆腐然后吃了起来。
在俞洄吃臭豆腐的时间里危浅灯已经去找别的食物了,现在俞洄需要做的就是拖延危浅灯的时间,然后在短暂的时间中将自己手上的东西给解决掉。
臭豆腐分量不多,俞洄几口下去也就没了。
俞洄刚吃完没一会,危浅灯就盯上了另一种食物喊着:“俞洄!这个也好吃!”
俞洄走过去看了眼,有位路人刚接过一份通红的小吃,他皱眉:“你别加太多辣,我不行。”他倒是可以,怕长期饮食清淡的危浅灯不行。
危浅灯思索了一下,然后缓慢点头,最后两人拿到手的小吃是全场最素的一份。因为不好吃,危浅灯没吃几口就丢给了俞洄,俞洄尝了下觉得味道还行。
一会过去,危浅灯吃得很撑,俞洄也差不多饱了,两人都吃得很开心,即将退场。
俞洄视线在小吃街中随意扫着,看见了个眼熟的家伙,他不想招呼对方,但对方先招呼了上来。
何询在远处朝俞洄招手,“俞洄!你们也在这啊!”他在俞洄排斥的眼神中走进两人。
危浅灯好奇地看过去。
何询朝她笑笑,“我是何询啊,俞洄发小,恭喜嫂子回来!”
之前因为工作地点相距很远,何询和俞洄很少见面,更别说是带上危浅灯三人见上一面,唯一的一次还是俞洄和危浅灯的婚宴。
危浅灯看了眼俞洄,想起来似地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之前俞洄一只谈起你。”
很多时候危浅灯都是个看起来温柔的人,尤其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就像现在,她笑眼弯弯没有一点攻击性,像是看起来柔软无害的春水。
何询惊叹,拍了下俞洄肩膀,“没想到你这家伙也会提起我!不错啊!兄弟当初没白白照顾你!”
俞洄似笑非笑,何询和他对视了眼便怂了,然后讷讷收回了手。
何询既然出现在这里,危浅灯自然想让他和俞洄继续聊一聊,两人聊天的时间中她就边听他们聊的内容,边买点小吃。她今天不打算吃但可以留着明天热下当早餐。
何询揪着俞洄袖子,低声说:“我刚才又看见徐艺和别人在一起了。”
俞洄挑眉,“是吗,然后发生了什么?”
何询继续道:“也没发生什么,我跟了两人一段距离拍了点照片,打算交给我哥。之前那次有的解释,但这次就他们两个人,这离得太近了。”何询现在光是想想何铮听见这个消息时的表情就心烦。
“你哥的事情他自己解决,你瞎操什么心,放宽心教你的高三生吧。”
听到这里,何询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想回高一了,还没上课就这架势,搞得我现在心慌慌。”
“没事,哪个老师不是这样过来的。”俞洄神态轻慢,显然没将何询的事情放在心里。
不过说是没放在心里,但何询知道他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绝对是用了心的,毕竟,何询每次听这家伙的指点他都是这副表情,但每次又都靠谱。
俞洄说完,那边的危浅灯悄悄走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饼。
动作稍微有点粗鲁,俞洄在啃下饼后和危浅灯对视。她眼睛黑漆漆的,因为过于黑,像是故事中的鬼怪才会有的眼睛,但很干净,甚至有几分像稚童。此时的危浅灯正在和俞洄对视,她无视何询直勾勾地看着俞洄。
危浅灯没有说话,但俞洄从她的神态中神奇地感知到了她的意思。
回家。
她累了,烦了,想要回家。
俞洄视线复又落到何询身上,“我建议你就到这了,到时候不管你哥信不信,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别的事情。”
“知道了。”
“行,我们走了。”
何询点头,俞洄牵着危浅灯的手离开。
他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他看见两人走着走着俞洄接过了危浅灯手中的东西,原本牵手的动作渐渐变成危浅灯牵着俞洄袖子。
俞洄和危浅灯很恩爱,这是当时两人亲友间共同认定的事实,但当何询见到两人重新在一起时,总会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大约意思就是那个新回来的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那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何询旁边的小姑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她转笔转得厉害,又快又丝滑,别人光是在一旁看着就是享受。
何询皱着眉,细细回想之前的记忆,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对那个人的记忆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俞洄口述。
“不知道,当时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很开心,挽着俞洄的手臂笑盈盈的,两人看起来两情相悦,是对璧人……俞洄说危浅灯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像月亮,但我看见的危浅灯似乎只有表面像俞洄说的那样。”
“才看一面你就说人家不是啊……人家两夫妻相处了这么久,信你的还不如信人家的。”
何询语气不善,“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这是直觉!直觉你懂不懂啊!真是,自己一边做题去。”
坐在病床上的陈敏圆小脸皱起,“你真是的,问我的是你,现在不然说话的也是你,你们都是奇奇怪怪的,都是大怪物!”
何询对着陈敏媛冷冷扯了下嘴角,“你快把作业搬走!要睡觉了!”
她有点委屈,自己现在可是伤员,伤员能乖乖做作业就不错了,现在眼前这个人竟然还在她好不容易想要做作业的时候不让她做,简直罪无可恕!等明天妈妈来了她绝对要向妈妈告状,到时候就是表舅不让她做作业的!
何询一见陈敏圆这表情就把她心思给挖清楚了,他笑笑,将小桌子拿下去,“你要是想告状你过年的压岁钱绝对没有去年多。”
陈敏圆最怕那种带着笑容的威胁,于是何询一放话这小姑娘就安分了。她乖乖躺下盖好被子,露在外面的那张笑脸冲何询乖乖甜甜地笑,两边白白的软肉堆起,像个小了点的棉花糖。
她知道何询最吃这一套。
何询幽幽叹了口气。
他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不是人了,哥哥找了嫂子他和别人聊嫂子有问题,现在找兄弟帮忙他又找别人聊兄弟老婆有问题,简直就是个老鼠屎。
何询反思了会,决定有所改变,等他将嫂子那件事告诉哥之后绝对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