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带着轻佻的笑容依旧能看出几分温柔,但在这种场景中,温柔只是在为那份诡谲锦上添花。
俞洄表情很冷,他紧紧盯着对方,“你是危浅灯?”
“是啊。”
“危浅灯是我的妻子?”
“是。”
她的眼神很平静,俞洄想看出她在说假话,但是没有看出来一点端倪,看着看着,他自己都陷入的怀疑,或许面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妻子。
他想起了那块写着俞和危的玉牌,要是自己和危浅灯是假的,那块玉牌又为什么会存在?
突然,对面传出了一声嗤笑。
危浅灯微眯着眼觑着俞洄,笑得肆意,“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就不想下手了?俞调查员,这可不是一个好行为,要是被调查局知道你是要吃枪子的。”
她不应该知道调查局的。
俞洄攥紧了拳头。
要是自己和妻子在一起的记忆都是真的,那时间点就要推到七年前。
七年前两人在一起,六年前危浅灯失踪,诡话出现的时间是十几年前,但那个时候诡话在官方的掩饰下并没有被大众知道,诡话调查局还在用着原名诡话研究所,在大众眼中更是仅以民事调解所的名义出现。
当时的俞洄虽然已经在研究所工作,但对危浅灯的说法就是民事调节所,作为一个普通人,危浅灯不可能在失踪前知道诡话研究所的存在,更不可能以调查员的身份称呼自己。
是之前进来的那些祭品吗?但她又是怎么笃定自己是调查员的呢?
枪支、武器、还是药物?
在心中的纠结下,俞洄从口袋中摸出了那块玉牌,那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他将玉牌上带字的那面展现在危浅灯眼前。
“这不会是假的。”
“你究竟是谁?又对我做了什么?”
在俞洄的目光中,危浅灯嚣张肆意的表情逐渐收拢,她眉头一皱,嘴巴一咬,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很快,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俞洄。
“俞洄……我就是危浅灯啊……”她说话时带上了泣音,最后一句甚至是喊出来的。
“我是危浅灯,之前陪你一起登山看美景的危浅灯!俞洄,你忘记你在司仪面前说得话了吗?”
“我们是夫妻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声音悠长有力,悲戚凄凉。
她扯着胸前的布料嘶吼出声,身子前倾,因为腿部无力她甚至不小心倾倒在了地上。
凄清的声音加上无力的画面,简直是见者伤心,但俞洄只是看着,在心中扯痛的情况下忍着没有上前。
见面前,自己天天想着这位“妻子”,见面后,自己对这位的感情算是达到了巅峰,但没有几个小时,藏在深处的陌生似乎就渐渐涌了上来将虚假的熟悉逼退,俞洄开始主动疏远危浅灯。
陌生才是两人间的底色,至于刚才的景象都是表演,都是假的。毕竟,那双和“山神”一样红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有记录中少有拟人态的诡怪,但这并不能抹去眼前这家伙是诡怪的可能性。
俞洄拳头攥紧别开眼,尽力不让对方表现出来的强烈情绪影响到自己。
危浅灯的声音中是浓重的哭腔,“俞洄……才六年……我们分别的时间只有这么点,为什么你能因为这个就表现成这样!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吗?俞洄……你看看我……你告诉我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甚至有时身形会晃一晃,似乎下一瞬就要倒下去了。
何其孱弱,除了那双红眼睛,半点都看不出来她是一只诡怪。
在对方真倒下去的那一刻,俞洄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着急了。在他的习惯意识中,“危浅灯”身体弱,不经磕碰,能在这个光秃秃的山洞中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再加上之前对方为自己受的伤,现在她是一点点伤害都受不得。
俞洄在对方软下身真正倒在地上前将人接住,他抱着对方跪在地上,于惑人红光中陷入沉默。渐渐的,红光弱了,一切似乎都平息了。
洞里没了光,俞洄也没有再打开手电筒的想法,时间渐渐流失,俞洄在想,或许她真的不是山神,只是一个被山神控制的普通人。至于山神为什么不让她受伤,或许就是看中了她的身体想要侵占这具身体然后进行活动。
那名字呢?或许只是巧合,这也是“祂”选中危浅灯得原因之一。
一切只是猜测,但一个个猜测止不住地将俞洄拉向了危浅灯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