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病的医生不是真的医生,行走的风格像是研究人员,他们都有统一的入职前学习简单自保能力,所以十分容易区分。
医生不是真的医生,护士看着也不是真的护士,像是什么异能者伪装的,那躺在里面的人究竟是谁呢?
这是什么研究所伪装的医院吗?并不是,魏尔伦花费了点时间,在凌晨又摸黑翻遍了医院的所有档案室。
医院是真的医院,那么大费周章的让研究人员伪装成医生护士的作用是什么?
实际上魏尔伦的内心已经有答案了,只是需要确认那个白头发的小孩究竟是不是引起这一次混乱的实验体。
又过去了一个夜晚,这一次魏尔伦准备了两张皮套,一套是经常进出1211的研究员、一套是兰波,好在两人都是黑色头发,他只需要准备一顶黑色的假发,再打理打理。
在和兰波做搭档的那几年里,魏尔伦可是充分领略了兰波的高傲,也能做到在外人眼中复刻兰波的气质形态了。
既然要和他玩什么过家家的猫抓老鼠,那就要给他机会吧!这是魏尔伦如此自信的原因。
但事实上,兰波还真不知道雨果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也不清楚自己心心念念的亲友就在暗处偷窥着,想要找准时间一口咬断自己的脖子。
在被吉迪恩一个电话叫过去后,兰波叹了口气,想到中原中也的闹腾程度,最后还是不放心地过去了。
这才给魏尔伦找准了时间,切换成兰波的面貌混进1211。
但不得不说,也是因为两人的身高身形差的并不多,所以在两个守门的异能者想要阻拦时,被那双无波无澜的翠绿色眼眸扫了一眼后就没了其他动作。
但不管是魏尔伦还是兰波,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名异能者是雨果派来的,又在马拉美的指挥下,当然不会偏帮,全按照了雨果写下的剧本走。
病房1211的生活气息很重,一张大的长条沙发、一个小茶几,还有一个衣柜,桌上放着刚洗干净的保温盒,病床旁的床头柜放着水杯与药剂。
距离沙发的不远处摆着一个箱子,里面正凌乱地堆满了儿童衣物,病床底下的洗脸盆与拖鞋,挂在窗台上的毛巾。
这些都足以证明,这几天是兰波不离不弃地守在病人身旁贴身照顾。
那……这个孩子是谁呢?
魏尔伦学习着兰波的动作,僵硬地坐在了陪护椅上,低着头仔细观察,却没有其他动作。
银白色的长发很容易与纯白色的枕头混为一体,在蓝白色的条纹棉被衬托下,孩童显得格外的苍白脆弱。
精致漂亮的眉眼、浅金色的眉毛加上被藏在呼吸面罩下的淡色薄唇,[她]很漂亮,一张小小的脸上布满了五官,也是因为年幼的缘故,轮廓更加的柔和,像是漂亮的小女孩。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作祟,魏尔伦在观察[她]的同时,无可避免地从心底泛起一阵阵心疼。
是[同类]啊。
魏尔伦在内心下了定论,目光却落在了孩童带着淡淡裂纹的脸颊。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被子的一角,将长袖拉上,果不其然看见了布满整条手臂的裂纹。
魏尔伦没经历过童年,也无法用什么精准的词语去描绘他所看见的场景。
在白皙的病态肤色上来看,带着诡异的不规则灰色裂纹其实是不明显的,但架不住魏尔伦的视力极好,也十分清楚这些裂纹是什么。
——开启第二形态的能量是巨大的,脆弱的孩童身体根本无法支撑这种能量,所以身上会产生类似于野兽的不规则纹路。
但这孩子身上的纹路显然是不一样的,更像是一次性武器在发挥出应有的力量后,再也无法支撑的碎裂。
啊——
原来是一次性工具啊。
魏尔伦有些愣神,孩童的心跳声实在是太浅了、太小了,他几乎听不见也感受不到。
所以,是还有希望么?会活过来的吧。
自己现在带走[她]以后又能去哪呢?带着昏迷的[她]四处流浪、居无定所,自己能随时随刻都在[她]身旁照顾[她]吗?
那显然是不能的,魏尔伦自诩是孤独的、游荡在世间的[暗杀王],没有终点也没有目标。
带走这个孩子,对于他的脆弱[同类]来说,无疑是死路一条。
但把[同类]留在这?留在这个心狠手辣的谍报员身边,至少要比死了好!
至少……他还有一个[同类]活在这个世界上,终有一日会清醒过来,体会他所经历过的虚伪人间。
于是——
魏尔伦离开了——
他会找到能治愈[同类]的办法,找到能令其醒过来的异能者,但在这之前还是先委屈[她]点苦吧。
“艾尔是吗?很可爱的名字啊。先别醒过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