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胡不飞忽然皱起了眉头。
“我是因被人追杀而来的天启城。我是被迫卷入棋局的棋子。但是,我诸葛云又怎么可能只能当一个棋子呢?诸葛家的人天生便是想当执棋手的。”诸葛云往前走了两步,迎风舒袖,言语中满是怅然和豪情。
眼神坚毅,器宇轩昂,更见两间长袖飞扬,似有几缕清风飞扬其中。
胡不飞看着诸葛云恍然间便像是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不知何时诸葛云已经走了。
他拿出了自己的那根阎王笔,望向前方。
面前阎王笔,小鬼皆退散。
都说书生何可惧。
但是书生中仍有那看起来儒雅翩翩,实则鬼神不惧的狠辣角色。
胡不飞喝下了腰间壶中的最后那口酒,心中想道:自己能算那样的角色吗?
“我在族中时曾常听入世游历的族人说过胡成老爷子的名声,龙云阁首席大学士胡成。生前仅次于太师董祝的北离第二脊梁。”
胡不飞猛然想起了诸葛云跟他喝酒时曾说过的这句话。
第三次挑战之日,转眼便至。
十月二十七。细雨飘摇。
苏长安打了一把伞。
第一次她上的是学堂众人包下的茶楼,第二次她上的是青王府包下茶楼。
而这第三次,苏长安则谁包下的茶楼也没有上,而是自己在细雨中撑了一把伞,站在台下看叶鼎之与第三位学堂弟子的打斗。
叶鼎之,与带着一顶斗笠遮去面容的墨晓黑 。
而旁边的茶肆之中,似乎便坐着雷打不动的每次定然会来观战的两个人。
一个瘦高青年。
一个白衣的绝色女子。
这短短几天之内苏长安见了很多人,也做了很多事。萧若风在给苏长安大致讲完天启朝堂格局后,并没有急着进入下一个阶段。
但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萧若风不着痕迹的透露了许多他自己小的时候,小时候最喜欢往叶家军的军营跑的事。说起之时总是无比的怀念和叹息。就在叶羽将军死的时候,是他第一次随军出征。
苏长安每当这时候心里总会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若是能跟萧若风在这里畅谈的是叶鼎之该有多好?
就像是那日叶鼎之在跟她谈论天下四处景象时,她的想法也是感慨能听到这话的人,不是同样有天下之志的雷梦杀。
也不是想要一心守护这四方太平的萧若风。
当年一场叛国案斩落了北离被誉为“军神”的一个大将军,也把当时不满七岁的孩童推到了世界的各个边边角角,再次回来时终不能与人毫无顾忌的畅谈。
就像是有一面隔着的墙一样,天然立场对立。
苏长安穿梭在这双方之间,每次都会说很多很多。跟萧若风、雷梦杀他们感慨叶鼎之的目光,跟叶鼎之絮絮叨叨的传达萧若风这边哪个人有点别样的想法。
叶鼎之每次听完之后却只是继续练剑,不过苏长安虽然在剑法上还没有多深的造诣,却也隐隐能感觉到叶鼎之剑中蕴含的东西是越来越丰富了。
就仿佛隐隐有一种东西要从叶鼎之的剑上挣脱什么束缚、成型而出。
苏长安也期待着叶鼎之能在一次为期半月之久的试剑之中,找到他自己在剑道上真正的方向。
同时,苏长安自己于百花楼账册中窥见天启权贵暗中流动。与苏礼、程洛英分别小聚一场,把双方真正的意图交换达成共识。在玥卿露面的提醒下,与邀月公子抽时间畅谈了一番理想未来。更跟青王府的韩老走动频繁,了解了青王府谋士的具体工作。
百忙之中,时间飞速。
她回过眼,这才发现茶铺中一直坐着那个拿着竹剑的瘦高青年,还有那个堪称绝色的白衣女子。
是洛青阳和易文君吗?
苏长安不认识。
目光探究而打量,但下一刻,台上,叶鼎之与墨晓黑同时拔剑。
苏长安只扫了一眼那两人,就专心致志的看向台上了。
细雨如烟中,雨丝绕过了这两人轻轻避开。
两柄剑的剑气便悍然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