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还珠楼内,凤蝶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想昏过去躲个清净。
冥医察觉眼前小姑娘眼神不善,默默将目光移开,落到身旁神田京一与赤羽信之介身上。
而赤羽信之介察觉目光,不由审视冥医身侧带着斗笠的人,他目露思索,而后视线一转看向温皇,手中折扇一合,朗声道。
“吾依约而来了。”
凤蝶听赤羽所说,下意识看向已无法言语的温皇,诧异道,“主人与你有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封信,经由渔民送往东瀛。几经辗转,落入吾之手中。”赤羽信之介从怀中取出信,递给凤蝶,“上面只有十二个字,魔世入侵,中原再会,神蛊温皇,是在半个月之前的事。”
“哦?”凤蝶满心疑惑,但在看到信上秀气的笔迹后,肯定道,“这不是主人的笔迹。而且,你也看到了。主人现已瘫痪,失去自主意识,都是我在照顾他,怎有可能写这封信。”
“哎,赤羽信之介也料不到,再见故人,竟会是这般模样。”
神田京一在一旁听不懂潜台词,只知道军师好似在烦恼,他握住手中的刀,一本正经建议道。
“军师,这个神蛊温皇奸巧非常,我认为要试验他是不是真的残废,一剑下去最实在。他若是站起来,那就是假的。他若是悲哀,也算是替师尊报仇。”
“嗯?”
轻轻的疑惑声从斗笠下传来,赤羽看向人,握着折扇的手往后轻推,待神田京一放下了手中的刀,他才开口问道。
“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默苍离在观察赤羽信之介,赤羽信之介也在观察默苍离,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
“赤羽军师,中原距离东瀛之远,你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来回,想必不止因这一封信。”
“哈哈哈——”
赤羽只听对方论断般的语句,便知是同类人,他朗声回道,“自然,温皇之约虽趣味,吾倒也不必在如此短的时间,急切赶来。”
“其实,我不止收到一封信,另一封信中有吾西剑流六部邪马台笑与天海光流之信物,言明二人身受重伤,命在旦夕之间。”
“赤羽军师不好奇,那人是谁吗?”
平淡的话语中明显带有引诱之意,想让人也插手其中,而赤羽向来不避局,直接问道。
“吾更好奇那人引吾来此的目的,既然阁下提及,想来是有头绪。”
“此事温皇亦知晓一二。”
默苍离看向温皇,赤羽也看向温皇,凤蝶微微睁大眼往前挪了一步,站在了温皇面前,挡住那二人的目光。
赤羽对凤蝶微微颔首以安抚,而后问向默苍离。
“阁下来此,是想从温皇口中探知一二,可他如今这般的模样,又怎会言说。”
“那非是重点,重点是吾要得到信息。”
“哦,你有办法。”赤羽顺着默苍离的目光又看向了凤蝶,先开口问道,“凤蝶姑娘,还珠楼的情报网,至今仍有运作吗?”
凤蝶本不欲回答,扭头瞧见冥医默默朝她挥手表示没事,才放松一些警惕,谨慎回道。
“虽已破败大半,但仍有部分可用。”
“如此,已足够。”
“温皇将生命交凤蝶处置,赤羽军师认为,如果温皇真有恢复的关键,那在何处?”
“哦,你确信吗?”
“不如一试。”
二人对视一眼,话外之意不用言明。赤羽毫无征兆一掌突袭凤蝶眉心,凤蝶惊呼未出口呆在原地,一只熟悉的手拦住了那即将触及的掌气,赤羽随即便收了掌劲。
“赤羽军师,这么凶狠不似你啊~还有……”
温皇熟悉又慵懒的语调,似是责怪,他从轮椅上站起身来,看向那带着斗笠的人,意味深长一笑。
“默苍离,你果然没死。”
“默苍离……”
听到这名字,赤羽也略有些意外,他来此不久自是听说过魔世之战的情况。而默苍离将斗笠取下,露出了面容。
“好久不见,神蛊温皇。”
“怎么办……”
令狐千里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满面只剩不可置信。
眼前人,令狐千里眼前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了温度。不,确切说是浑身的热度,像被抽离般冷了下去。他颤颤巍巍抬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没有,什么都没有……
“冷静,冷静,想想主人平时怎么说。”
令狐千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只有自己了,但又如何冷静得下来。他猛得起身,将耳朵贴在竞日胸口,闭上眼睛,放松呼吸静听,许久方听到微小又缓慢的跳动声。
“没事,有心跳,没事……这算哪门子没事啊!”
惊喊出声,令狐千里此刻不禁想人若是被惊醒也行,可没有动静。他想起王爷平日里发病也是身子骤冷,可没有那一次会这般悄无声息。
这没有一丝痛苦的模样,根本不是发病,倒像是……难道上一次醒过来是回光返照?!
“不行,不能听主人的,要找大夫,就算不能去找千雪王爷,也要去找上次那个医生!”
令狐千里将人背起,急忙出门,刚走出山谷,头顶一道金色光芒飞过,他下意识抬头一看,而后便感脚下一轻,整个人都没了着力,往下落。
平坦地面,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裂缝,而令狐千里正在这裂缝中间,他忙扔出手里剑,插入裂壁好险才稳住身子,但身后的人却因这动作失了支撑,向下滑去。
“主人!”
令狐千里慌张回身,在最后关头握住竞日的手腕。此刻,他只拉住了峭壁间一块突石,悬浮在了裂缝间。
突然出现的地缝,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合起。令狐千里呼了口气,抬头目测一下与地面的距离,低头,猛得一脚揣进裂壁间的泥土中,暂做支撑,慢慢将人拉上来。
“主人,平日里不觉,今天你……是真的重啊。”
两人间不过一米距离,可当令狐千里拉人上来时,他扳着石块的手已磨出血迹,浑身更是已被汗水浸湿。
此刻该休息一下,但不能等。令狐千里扯过衣服将人绑在自己身上,而后慢慢往上爬。没多久,人便觉双手双脚都不是自己的。
令狐千里方才用脚做支撑,此刻痛得冷汗直流,他想腿骨可能裂了,现在只凭一口气。
攀爬间,不知时间流逝,令狐千里恍惚间看到光亮,似乎还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这个念头起,他迷茫张口问。
“是……黑白无常吗?如果不是,救命……”
话落,一只手按住那攀爬的手,得救的念头还未完全升起,下一刻,那只手将人推离了攀着石块。
令狐千里完全没了支撑,只感受身体坠落,疲惫与糟糕的念头迅速升起,他最后的力气只够翻转身形,护住怀中的人。
“毅力真不错,这么高,也能爬上来,让我还得等着啊。”
来人蹲下身探了几眼,确认人已掉入事先布下的传送口,才起身丢下一片薄薄的土壤。土壤落地迅速生长,地上的裂缝瞬间消失,与周边地面融为一体,不留一点痕迹。
无水汪洋内,一人负剑而立,突然感一阵波动似是什么闯入,他抬头便见到什么横冲直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