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家闹完事,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想走,您觉得合适吗?”
“大伯父。”
不知何时归来的池也,拨开人群,缓步走了进来,冷眼望着大房众人。
这几日,池也又跑了几家酒楼,但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土豆、红薯本就只卖两文钱一斤,对方却还要压价。五味斋待她不薄,她断然没有背刺人家的道理。
左右每日的收入也够用,东西放在空间也不会坏,池也便歇了这份心思。
是以今日才能早早回来,没成想竟让她撞见这场面。
见里正在主持公道,她便躲在一旁听了片刻。
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大房众人愤愤不甘的神情,也被她尽收眼底。
池也与他们无冤无仇,也不想每日同几只苍蝇纠缠。若是他们能就此悔过,她也愿意就此揭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们分明一副贼心不死的模样,那就怪不得她无情了。
“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你这时候不该在城……”
里正的一番话,惊得王翠兰三魂七魄还未归位。去路被挡,她下意识惊呼出声。待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止住话头。
事情与池也所料相差无几,她冷笑一声,道:“里正,你也听到了,他们分明就是蓄谋已久,趁我不在家,有意为之。”
“活阎王出声了,看来有人要掉层皮喽!”
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引得众人哄笑,但对此他们却是乐见其成的。
至于池也“活阎王”的称号,还是因为上次刘二胡三的事。那二人被打得半死不活,又赔了一大笔银子,可不就是掉层皮吗?
宋仁厚这才发觉自己低估了大房一行人的黑心,眉眼沉沉,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只有千日做贼,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如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池也瞥了他们一眼,不紧不慢道:“交给衙门处理吧,公平公正。”
池也方才听得清清楚楚,卫朝将入室抢劫归入强盗罪,且处罚极重。
正好借此机会,将大房的人一网打尽,免得日日作妖。
池家大房的人自知理亏,俱是黑着脸不吭声,只有池天佑沉不住气,急道:“池也,不要以为有里正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池也心中暗嗤,这倒打一耙的样子,还真是一脉相承,讥笑道:“怎么?你们对里正的裁决不满意?正好我也不满意,不如我们一起去衙门,请县令大人还你我一个公道。”
停顿片刻,池也扬起下巴,故意道:“我可告诉你,等下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以往没分家时,池天佑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他撸起袖子,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我今日便要教训教训你!”
池也正愁有气没处撒,直直地迎了上去,抬腿猛地踢向他的头。
“打不得几个老的,还打不得你这小的?”
池也指桑骂槐,言语间尽是挑衅。
想到池天佑一直色眯眯地盯着沈青宛,还有池木、池棠的可怜样,池也心中怒意更甚,出手愈发狠辣,避开要害,专挑软处下手。
池天佑吃痛,惨叫出声,一边用手护住头,一边仍嘴硬道:“池也,你给我等着!”
池也心中的怒火,只能尽数撒在堂弟池天佑一人身上,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她不是不能亲手收拾大房一家人,只是碍于时代原因,不想因为几条臭虫背上不孝的罪名,日日遭人非议。
虽然她跟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躺在担架上装病的池老头,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被打,当即从担架上弹起,指着池也,中气十足道:“里正,池也当着你的面都敢动手打人,你可不能偏帮她!”
宋仁厚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回神的样子,喝道:“池也,快住手!”
池也不理,拳头依旧如暴雨般落下,砸在池天佑身上。
沈青宛沉吟片刻,上前一步,拉住池也的手腕。
见她转过头,轻轻摇了摇头,千言无语尽在不言中。
池也这才停了手,随沈青宛立在一旁,眼角余光瞥到池老头全须全尾地站在那里,讥讽道:“啧,不装死了?”
“你这个小白眼狼,我是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