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故下颚不自觉绷紧:“不行,我不接受婚前x行为。”
虽然这个婚前形容极其模糊,但不可以两个人一起睡。
言随静默片刻:“我睡床底就够了。”
程故眼皮一跳,看着他没怎么变化的表情,脸颊微燥:“你一开始说一起睡,就是我睡床你睡床底?”
“算是。”言随说,“我今晚要跟你在一间房。”
程故略微窘迫,自己胡思乱想到哪里了,他进入卧室拿出衣服,又想起现在家里不止自己一个人,翻出洗干净未穿过的新睡衣,递给言随。
“我先去洗。”程故说,“你可以坐在沙发上等我。”
言随接过衣服,点头道谢。
卫生间门一开一合,紧接着水声响起,玻璃门很快被雾气遮挡得完全。
言随环顾四周。
客厅并不大,程故没多少东西,一切从简。
卧室风格偏冷淡,一眼望去全是黑白灰,唯一的亮色就是各种符纸。
尤其是床头,贴得密密麻麻。
言随听着水声,直到声音停止,被吹风机代替。
片刻后,卫生间门被拉开,洗漱完成的程故清爽地走出来。
沐浴的香味随着他的靠近从空中弥漫,包裹着鼻腔。
灯光下,青年穿着灰色的秋款睡衣,柔软的黑发下双颊被热气腾得微红,眼睫还带着点湿润,上下扫动间透着一种形容不出的温顺。
“你可以洗吗?”他发出诚恳地询问,唇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一眼挪不开目光。
“可以。”言随站起身,他低咳一声,拿着衣服进入卫生间。
程故刚接了杯水去喝,听见言随的声音从卫生间中传出:“程故,你没给我拿内裤。”
程故差点被呛到,慌忙放下水杯,进入卧室又折返,拿着新内裤推开卫生间门一条缝隙,递进去:“尺码不合适也没办法,要么你先……不穿,明天我去买新的。”
鬼不穿衣服其实也没事吧?
一只手接过去,手指划过手背,带来的触感太过明显,仿佛触电般划过背脊。
“明天你应该会很忙。”
程故注意力霎时间被吸引:“什么意思?”
“明天你就会有新工作。”言随说。
程故眨眼,不明所以,其实更多的是不信。
有了新工作更好,虽然他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做那份工作。
喝完水,程故回到卧室,避免尴尬,直接躺下。
倒不是不想和言随挤一挤,实在是他的床太小。
一米五的床,他自己躺着感觉都没有爽感,和言随躺一起,恐怕要贴着身体睡觉。
程故用被子裹住自己,想起言随说的睡床底,又掀开被子下床。
床很高,底下没任何东西,还真挺适合睡觉。
再加上他昨晚刚打扫完卫生,里面很干净。
程故拿出被子铺好,坐在地上看着被子有点茫然。
打地铺就可以,干嘛要睡床底?
程故弯腰准备挪出被子,骤然听见一句:“不用,我就睡在那。”
他猛然抬头,言随不知道何时站在卧室门口,轻倚靠着门框,姿态慵懒,满脸笑容。
他穿着黑色的睡衣,程故庆幸买的时候故意买的大号,穿在他身上正合适。
前不久还是一副病弱的模样,此刻完全是一副正常活人模样,程故一时看得晃神,直到言随缓步走来,停在他身侧俯身看了眼床底。
“很适合我。”
程故手脚不自在,坐也不是,起身也不是,言随俯身,离他很近。
近到能感受到言随身上的气息。
程故发觉什么,抬手触碰他的手臂。
虽然没有人类的热度,却并不冰冷,或许是他的掌心太热,只感觉到一种神奇的温凉感。
“你怎么越来越像活人了?”程故忍不住惊叹出声,掌心顺着他的手臂摩挲感受着温度。
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些不该,他及时收回手,别扭避开言随的身体,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他想起什么,掀起被子坐起身:“对了,房间里很多符……”
当初被几个恶鬼发现他有阴阳眼,缠着他要夺舍他,程故吓到寻求大师帮忙,买了一百多张符纸贴在房间。
虽然只有一点点作用。
言随短暂笑了一声:“这些东西无法影响到我。”
程故松口气:“那就好。”
他缓缓躺下,盖好被子:“晚安。”
“晚安。”言随说。
外面的灯光关闭,随即是卧室。
衣料摩挲声后,床底响起躺下的动静,随后室内寂静无声。
程故睡不着,心跳声震耳欲聋,他自己都说不明白怎么心跳如此之快。
难道因为平时一个人,现在床底多出一个。
程故更加别扭,掀开被子,盯着天花板催眠自己睡觉,注意力却全集中在床下。
有人躺在床底太奇怪了。
程故迷迷糊糊有了困意,眼睛一闭失去意识。
等到他骤然醒来,感受到了不正常的冷风。
房间里关着窗,可那风依旧从窗边袭来,冰冷刺骨,太不正常。
意识彻底清醒,程故紧闭着眼,纠结要不要睁眼。
风声不停,与此同时,他听见那句用力吹气的声音。
呼~呼~呼~
好似有人贴在窗外,借着一点缝隙疯狂往里吹风。
他住在五楼,什么人能半夜悬空在窗外?
那肯定不是人。